第十二章（2 / 2）
但是很多地方都不用她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认为苦力活又干不了，没什么用，同时，也没什么手艺。最终，只有风尘女子聚集的地方同意让顾清衍来谋生。
五年前，在醉鸿阁，人人都叹歌姬清莲出身高贵，长袖善舞，倾国倾城，与太子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人羡慕。京都富豪子弟争相打赏，唱罢一曲，收到的缠头不知道有多少。
今日，歌姬清莲再次唱了一曲江南小调，“惊鸿一面，摄人心魄。”“重重有赏！”台下不知多少人为之欢呼。
此时，新加入的顾清衍站在醉鸿阁的一个卧房中，卧房内的摆设繁丽精美，透着一派婉雅秀丽之象。
秋娘对她说：“若是表现的好，今日张员外就指定要你啦。”
“什么……意思？”“嗯？就是让你接客的意思啊。人家把银子都封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清衍眼前一黑，几欲晕过去，她可只卖艺不卖身。万一真的成了风尘女子，不是有句话说，女人一旦身子轻贱了就容易被富人抛至街头，活生生饥寒交迫，奔波流离，而亡吗？抱着一台古琴的顾清衍并不想认输，她只想展示她的琴技。别的她不干。希望张员外千万不要看上她！
在醉鸿阁的日子里，期初，顾清衍因为没什么才艺，只能打杂。每日就是收拾茶具，酒具。时间就这样每日重复地过下去了。这一待，就待了三个月，可是顾清衍的歌舞能力依旧是欠缺熟练。无聊的生活总有波澜，比如在某一天，醉鸿阁来了一位新来的客人。
“我是千里故人，青山映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问古今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佩。”少年站在醉鸿阁高歌一曲，洪亮的音喉里透露着坚毅决然，目光中透露着慨然如归。仿佛年少轻狂的他，视权贵如粪土，财利如浮云。唯有一超然脱俗的情操和视死如归的胆识。但也透着少年的调皮与天然。
“我今日一醉方休，目的就是为了来醉鸿阁一睹惊鸿一面。都说自古红颜皆薄命，我言女中义豪杰，经纶满腹。自古有薛涛鱼玄机，我为何不相信今日没有那千载难遇的知音难求！”
平日里更多的都是一些地方官员，或是一些纨绔子弟，总是不愿多言语，只顾着寻花问柳，求得美人在怀，更多的人不是抱着寻求知音而来的，而只是为了看看这城中所谓的倾国倾城长啥样，她有什么魅惑可以勾起大家的兴趣。
这位少年的热情似比天高，他热衷结交朋友，他又举起一杯酒，大声说：“弟兄们！在下名讳杨东来，今日愿和大家交个朋友，日后拔刀相助，在所不惜。我感叹世间理解我之人甚少，自古圣贤皆寂寞，散千金只为图个人生短暂，须尽欢。”
坐在其中的许多人，有的人欣赏这位年少之人的豁达真诚，拍案叫绝，愿意与他携手交流。也有一些霸道的富家子弟，眉间微微暗藏鄙夷与不屑。似乎认为其哗众取宠，只为抢风头，便是他为眼中钉。
由于顾清衍当时坐在楼下，离他们这些少年们比较近，当她看见这热闹的一幕时，整个人完全惊呆了，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尤其，她离那位名叫杨东来的少年尤为的近。她将他的眉目看得一清二楚。此少年生的英气逼人，俊秀夺目。一身彩服。令人生畏。可说出来的话又是如此天真无邪，亲切可人。不知不觉，桃红色的红晕爬上了顾清衍的双颊，当看见少年一双清澈明朗的双眸时，那张笑颜深深烙印在顾清衍心中，顾清衍体会到了一股动心荡魄的滋味，对方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
而此时，顾清衍也只是个负责端茶倒水打杂的小吏，她只能默默无闻地坐在一旁。任何事情她不能参与，她只是负责幕后的收拾。
然后为他们献一曲的是整个枫城身份最高贵的歌姬清莲。她用一贯的娇柔歌喉迷惑了，陶醉了在座的众人。让他们的心情激动又兴奋，直至深夜，众人散去。繁华逝去。
过来今夜，在之后的几日，再没有看见那位名讳杨东来的下士。顾清衍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不过很快忘却，这不是她该过度去想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份内的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然而就在数周以后，一位身穿华服，神采飞扬的少年携手他的朋友们一同再次踏入醉鸿阁时，顾清衍浑身紧绷颤抖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如此近在咫尺，令人心疯狂。
是杨东来！
顾清衍低垂着头，躲进了屏风之后，不敢动弹身子。心仪之人再次出现，她微微扬起头颅，无声地叹息……
秋娘在一边提醒顾清衍，“清衍，自我教导你如此时间久的古琴，今日，也该你上台试着为众人演奏一曲了吧。”“什么！？”顾清衍差点惊叫出声，这太突然了，她完全不知道，今天会上台演奏的，竟会是……自己！
台下的杨东来双眼妩媚迷离，似笑非笑的神情坐在席下中央，周围与他的好友交谈甚欢。似乎在等待着今日非同凡响的演出。
顾清衍硬着头皮，画上最妖艳的妆容。抱着一台古琴，走到了台子中央，她默默抬起柔弱的双眸，将秋波直言不讳地传递给了那个人，杨东来，同时轻柔地念起诗歌，深情地唱了起来。她娇媚地，时而露出柔美的笑容，时而含羞去看着杨东来的眼睛。手中没有停止弹琴。
还记得我吗？顾清衍双眸传诉着无限的深情，与杨东来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杨东来手中的酒杯被似乎握紧了，他的身躯稳立于原地，一股燥热浮上他的气息与喘息。他的双眼里写满了热情燃烧起的烈火，闪过一丝诧异，却只有一瞬间。接着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顾清衍并没有放过他，心中的狂喜，表面上却风澜不惊，但是笑容中溢出的甜蜜还是忍不住，让顾清衍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杨东来嘴角微微的由害羞而引起的自嘲般的笑意，很快变成一股直勾勾的诱惑，他露出的妩媚柔情的笑容，对视着顾清衍，反倒令她手指一慌，低垂下眉目不敢再去看那个人……对方的来势汹汹似乎比预想的强烈，而那也绝不是个心思单纯无邪的少年……！他似乎比自己成熟地多。明明看上去比自己小了好几岁！
顾清衍的弹奏结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