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清清，好久不见（1 / 2）

黎清的记忆大抵是五年前开始有的，从前的事模模糊糊记得一些，大都断片了。她也是从床上醒来才知道自己落水昏迷四五日才醒过来，也是那日才知道自己叫黎清，至于黎府种种过往，也都是从菜花口中得知。

菜花常说：黎家是捉妖世家，百年龙岩，百年黎府。黎家和龙岩城共生共存，十多年前黎家一举诛灭妖族，时至今日，虽还有三三两两妖怪祸乱龙岩城，也都是些不起眼妖怪的来讨活路，没折腾开便被黎家或者陆家诛灭。

十多个妖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就剩那一个妖怪孤零零的，哥哥会怎么处理他？”

“杀了。”菜花说的毫不犹豫：“难道还疼他不成，这几日忙完庄子的事，估计就要处置了它。”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黎清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菜花，转而又有些不太确定，只觉得那日对视一眼，看着那张面孔有些熟悉。

“那不能够，姑娘自幼都不怎么出府门的，怎么可能见过妖怪，莫不是…”菜花突然转脸盯着她的眼睛：“莫不是你被那妖怪迷惑了心智。”

“怎么会，我随便问问。”

黎清压低了声音，转头便看向了阁楼下。她的目光过于专注，一直看着佝偻在铁笼角落的背影。

一杯接着一杯茶水喝下，却没有困意，眼见着太阳愈发烈，菜花困的一直打盹，她们主仆二人在一起时，没那么多拘束，菜花便旁若无人地趴着睡下了。

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人，她坐在阁楼遮光享受着微风尚且燥热，垂眼看着铁笼，仿佛都能看到蒸发的热气。

黎清瞅着四下无人，拎着大水壶便去了后院，依旧是那个眼神，绝望且狠辣，只是看到黎清过来那一瞬间，又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会儿没人，你快快喝完。”说罢便递着水壶过去了。

黎清与他说话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不怕那张脸，反而看他惨兮兮的模样，莫名心疼。

“谢谢。”

黎清顿了顿，原本转过身子想离开，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匆忙离开后院。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被连晒了十多日，体力虽不支，却不曾想过黎家姑娘会给他送水，在黎家这些日子，他一直被笼子禁锢，竟没有见过黎淮一面，黎淮当真对他放心，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他放在后院，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任其自生自灭。

她到底想干什么，莫非黎淮故意让她给我喂水，使的美人计么？他心里这样想的，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最想诛灭妖族的就是黎家人。

除了喝茶，便是看书，心静自然凉，尤其在炎热的夏天，除了干些安逸的事，没什么比这些更能让人清心。

夜幕下，黎清在院子踱来踱去，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却又忘了落水之前自己都喜欢做什么，仿佛像个六旬老人，看似怡情养性，实则坐吃等死。

到了龙岩城大街上，她便不这么想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流动的空气让她神采飞扬。琳琅满目的小摊什么都有，黎清没什么胃口，一路走着，只有菜花疯狂吃，好久没有出来逛过，若不是黎淮近日在忙，她们也没机会出来。

龙岩城的烟火气十足，上次出门还是元宵节，黎清都快忘了龙岩城的繁华。

“清清。”

“你是？”

黎清瞅着这陌生的面孔，唇红齿白的清秀小生，看到她嗞着牙就跑了过来，看上去似乎跟她很熟悉。

不等黎清认出来，他便习惯性拉住黎清的双手，兴高采烈道：“五年不见，清清越发好看了。”

他明眸皓齿的模样让黎清心脏不听使唤地跳着，她顾不得撒开手，端详着这清秀的大男孩，脸不知怎的竟慢慢泛起红晕。

“你是…齐云奕。”菜花突然惊讶。

齐云奕是黎清自幼的玩伴，七八岁的时候，齐家举家搬迁，十年没有音讯，不知怎的，最近又回到龙岩城老宅子。

齐云奕原想这几日安顿下来再去黎家，不想竟提前遇见了，他还如十年前那样眼神清亮，只是黎清落水之后，从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点都记不住，更何况眼前这个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