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会冲我来的吧77(1 / 2)

在通向陇西的残破官道上,一队人马背着阳光,正在向西而行。

他们每个人都骑着马,却因为顾及着最后一辆嘎吱嘎吱的平板车,而走的很慢。

虽然走的很慢,人们彼此间也还是一言不发。

每一声嗒嗒的马蹄声,都像直敲进了几人的心尖,让他们本就沉重的心情越发压抑。

调查到了这一步,线索几乎全断。

苻坚的怀里还有一封卢医官用生命写下的自白书,不过想要用他来扳倒一位皇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父仇不可不报。

苻坚紧紧咬着牙关,颚角绷紧成了一把铁钩。他勉强控制着情绪,不让其顺着缰绳传递到驮了几人一天一夜的马匹身上。

他从卢医官的书信里推测,秦军从陈仓撤围开始,一直到围困雍城,并宣告他父亲死于军中这段时间里,呆在秦军大帐之中的都是一个替身。

这个人至关重要,可是却无迹可寻。以苻坚对淮南王的了解,此人还活在世上的可能性低的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能够说出真相的人,除了淮南王自己就只剩下一人。

那晚他父亲替身所接见的贵客。

文熠坐在车上臊眉耷眼,闷闷不乐。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拖慢了整支队伍的速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感到自己正在向着一个深渊里滑落。

西去略阳劝降匈奴人王擢?

这是何等自大的想法。

更何况这对几人而言,有百弊而无一利。

如今事情虽无证据,可也算是渐渐明朗。至少在东海王苻坚心里,已经确认了苻雄是被人所害。

既然如此,几人的身份也算是自证成功,何必还要再以身涉险?

苻雄的死亡真相又与他何干?

随着调查的越深,谢韬元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不可?何谓不可?

她脑海里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当时刘茂的表情。只是她现在再去看刘茂时,只能看到一张木讷的扁脸。

虚日鼠是府里的高手,他出手的任务从来没有无故中止过。

能让他劝住自己的,自然是府里的命令。

可东山府有五位府主,到底是谁下的命令?若是父亲下的令,自己还有跟下去的必要么?

谢韬元转头看向马车上的文熠。

之前这小子说的话,叫她振聋发聩,至今耳边仍有回响。

“人人皆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文熠扶着怀中的董龙,轻轻放在膝盖上,淡淡说道:“……只是遍翻太史百三篇,何曾一字载黎元?割发掷地权作首,仓中人脯泣血冤。”

“董兄,我不过是个白身,亦不能叫他伏法。”

“但我也许……可以叫他偿命!”

收了思绪,谢韬元看向文熠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她出声问道:“嗳,之前你口气这么大,怎么现在却是一脸怂样。”

文熠一听就知道她在问什么,毕竟当时的状况自己也是记忆犹新。当时他一说完,对方眼睛里闪着光看来,那模样差点就把他自己给掰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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