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快(2 / 2)

“我倒也知道几位能臣,诸位不防参考一下。”

刘辩这才脱身坐了回去,看向萧申道:“守约快说是谁。”

“长沙太守孙坚。”

“孙文台?”

孙坚也已成名,曾在西凉时劝张温杀董卓,结果张温不仅没动手还把他的话泄露出去,闹得他在西凉无法立足,被召回京城为郎,在京城混了一年。

不过萧申却对他非常推崇,他出身低微,干了九年县丞,本来也没多少上升的机会。刚好碰到黄巾起义,遇上了贵人朱儁。因为作战勇猛,常置生死于度外,最后被提拔为别部司马。从此开启了他的军旅生涯。

可以说,他能干到长沙太守,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这样的人很多,让萧申推崇他的是,在讨伐董卓时,其他人都已置之脑后,只有孙坚孤军奋战,还屡战屡胜,逼得董卓躲在长安无法东出。

在别人都在抢地盘的时候,他却在和董卓作战,或许有人要说他傻。但他的这份英雄气概,却是别的诸侯比不了的。

没想到的是,关东诸侯不仅没能帮他,袁绍还在他和董卓拼命时捅了他一刀,偷袭了他的退路,逼得他不得不退兵。

他只能站在潼关下,看着高大的城墙仰天大哭:我们同举义兵,目的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如今逆贼即将被扫灭,他们却如此争斗起来,让我跟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他们也只知道孙坚是名猛将,想不通萧申推荐他的原因。但这不重要,刘辩相信他就够了,已经把这名字记在心头上。

随后他又推荐了曹操,又把几人弄懵了,在他们看来,他和袁绍的关系可是很亲近的。

但萧申却认为,至少现在的曹操还是忠于汉室的,在汉室与私交产生冲突时,他会有正确的选择。

刘辩选择了相信他,其他几人虽心存怀疑也无话可说。趁着这个机会,把刘皇叔也推荐了,他是卢植的学生,他也好奇萧申怎么知道刘备这人,但是为了避嫌始终没问出口。

萧申也到此为止。人在精而不在多,只要这三个人忠于天子,其他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宫中没有宦官,大小事均无人处理,甚至那些血迹都无人擦拭,又该如何是好?”

这之后,刘辩才问出了喊他们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他们在路上已经协商过了,由荀彧来回答。

他拱手道:“臣以为当今之计也只能先召天下青年才俊为郎,宿卫皇宫,再令各郡县甄选愿为宦官的良家子弟入宫任用。一来可安抚天下百官,也不使有后患之忧。”

这答案中到底有没有他们的私心谁也不清楚。但这答案也只比董卓入宫用的多了一条甄选宦官。

萧申和刘辩都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们对视着点头。其实这也是无奈的事,权利的较量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即使你高高在上,也需要取舍,也需要退让。

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是荀彧的表演舞台,与他为核心筹划着如何夺取更多的军权,而其中的重点,只有一个字:快。

他们离开时,卢植先去找太后要了一些任命官员的谕旨,士孙瑞则出宫去接管闵贡的人马。

他带着天子任命他为执金吾的诏书,拉着这支部队,将原执金吾的军营团团围住,喊出了丁原,宣布了任命。

事情没有像历史中那么复杂,既有大军的逼压,又有天子诏书太后谕旨的情况下,丁原和吕布既没有理由抵抗,也没有能力抵抗,只能默默的接受了朝廷的安排。

整顿了执金吾后,士孙瑞留下一部分兵力以防万一,又匆匆带人包围了卫尉府。

他将太后给的符节高高举过头顶,对着门口的张温大声喊道:“上谕,着卫尉张温即刻交出官符印绶居家自省,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念完后又冷冷说道:“张卫尉,现在交出印绶,尚可保一家性命,如若不然,我一声令下玉石俱焚。”

士孙瑞虽是文官,本身却是杀伐果决的人,不然当初也不能带八千人抵挡十万叛军。

站在台阶下,身上的杀伐气息已令张温惊颤,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

“你们可有太傅手令?我要见太傅,士孙瑞,你擅自包围朝廷大臣府邸,想谋逆吗…”

他一开口,士孙瑞也知道没什么好说的话,把手一挥:“拿下。”

喊完后,抽出腰中宝剑,带头冲了上去,他身后的士兵本就是董卓的精锐,虽然被萧申吓破了胆。可面对这种连甲胄都没有的家丁时,他们的勇气又回来了,嗷嗷叫着一拥而上。

张温连忙退进府里,可惜还来不及关门,就被早有准备的闵贡带人冲了进去。

他悍不畏死,士孙瑞同样身先士卒,提着剑左劈右砍,仗着身上的铠甲,无视劈来的刀锋,一连砍倒两个。

那些士兵见状更加奋勇,一路平推,凡有抵抗着全死在了枪尖下,不一会,闵贡的刀锋已抵在了张温的脖子上。

“冥顽不灵,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让人搜。”

事到如今,张温也知道大势已去,现在交出印绶还能保住一家老小,要是让这些士兵进去搜,会发生什么就难以想象了。

无奈,只能让心腹属吏将官符印绶拿给士孙瑞,他检查无误,交给身后的士卒,大手一挥,收兵走人。

他的效率极快,拿到印绶直接冲入南宫逮捕了两宫卫士令,将所有禁军圈禁在北宫崇德殿里,让自己的部队代替他们防守宫禁。

这样一来,既要防守几平方公里的北宫,还要看守那些士兵,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更显不足,只能期待种邵能早点带回好消息。

而这时候,太傅府中却响起了一声怒喝,袁隗已经拍案而起,这是他升任太傅以来第一次发怒。

一步慢,步步慢。

他收到丁原被围的消息时,士孙瑞已经带人夺了张温的印绶。当他收到张温被围的消息时,士孙瑞已经将禁军圈禁了起来。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一下失去了两名亲近的禁军统领,失去了对大局的掌控。

而这一切的起因皆因为董卓的失败。

想到这里,他就派人召见董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理由是有伤在身,而且还真的是有伤在身。

可这有伤在身的人他中午已经见过了,看起来并不像有伤在身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他不来见自己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不想来。

“他董卓算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我提拔他,不过是被人厌弃的匹夫而已。”

坐在下面的袁绍,摆手让传话的仆人和其他袁氏子弟下去,有些话不是他们可以听的。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屋里只剩袁基袁术才道:“董卓的表现确实出人意料,三千大军输给两百?这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信。

若是战败,当是被押解进京才对,可他却是跟卢植等人一起。我观他进城时与士孙瑞并行,还落后于卢植。与他向来高调的性格并不相符,会不会是看出了什么?”

“你不了解董卓。”袁隗走出书案,下了台阶:“董卓早年曾在宫内为郎中,那时桓帝刚驾崩,由大将军窦武总揽朝政。因先帝年幼,常被训斥。

有一次董卓刚好在旁边,便顶撞窦武为先帝执言。因为这事他事后遭到免职,沉寂了数年。直到老夫为司徒时,受陛下旨意才重新征他为官,不过那时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四年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热血少年变成了一个钻营讨巧,不择手段摄取权利的小人,先帝又对他心怀亏欠,屡屡提拔,他才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这样的人,心中的信念早已崩塌,只会唯利是图,又怎么可能经得起权利的诱惑?即使他当真看出了什么,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利,也绝不可能退缩。”

说着,他又转身走回书案,扫了袁绍几人道:“恐怕他是碰到了什么力不能及之事,又或许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他手下三千人马,难道真的输给区区两百人?那些人说的话玄之又玄,就像真的有汉室列祖列宗保佑一般,反正我是不信。”说话的是袁基,他和袁术都坐在左侧的座位,摇着头道。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原本的计划就是引狼入室,让外军进京摧毁汉室威信,再以救世主的身份拯救天下。

可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董卓的大军落到了士孙瑞和卢植手里,他们的威望不是董卓能相提并论的,又有着正直的名声,是汉室的忠狗,没有那么容易诋毁。

“我们能掌控多少军队?”袁隗突然问道。

袁绍想了下,站起来道:“侄儿麾下有一千两百人,公潞那有一千五百人,还有大将军本部一千两百人。这些是我们能直接掌控了。

何颙那里能保证北军不与我们为敌,至于最大的变数则是西园军和王允的河南尹本部。

蹇碩死后,西园军就一直由何进亲自掌控,各军校尉并非我们亲近之人,除了淳于琼部和侄儿带过的佐军校尉部,其他的侄儿也没有把握。

至于王允,依侄儿看,他很难和我们一条心。”

袁绍说完就坐了回去。

一串串数字进入袁隗脑中,直接掌控的是三千九,加上西园两军有五千出头。而天子那边有董卓的两千余精锐,执金吾七百,禁军一千多,加起来也有四千多人。

双方的兵力所差无几,再加上已经表现出对他不满的王允,和那支神秘的部队,他也没有信心能战胜卢植。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士孙瑞并没有收编那两支禁军,甚至还分了一部分人手进行看管。

不仅如此,他又想到还有一支何苗的队伍在外游离,也有一千多人的规模,这让他心里更加没底。

思来想去,目前看来也只能继续猥琐。

看了看屋里的三人,袁基是太仆(副相),袁绍是司隶校尉(首都军区司令),袁术是虎贲中郎将(天子亲军统领),再加上他这个太傅(首相),还有朝堂中的许多门生故吏,即使天子对他不满,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想到这里,便与几人道:“我们在兵力上并没有万全的把握,若不能一举拿下,乱天下者就成了我们袁家,这种骂名不能有,没有万全的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董卓着实可恨,若是能让他执掌权柄,以他的出身必遭天下人厌弃,届时便可举兵讨逆,哎,天意弄人啊。

接下来的计划暂时搁置,大家都要谨慎一些,让下面的人尽量低调,多做善事。

天子恐怕对你们心存怨恨,诛杀宦官虽说能笼络士人,也给了汉室沉重打击,终究理不在我。

多少要付出些代价,我估计不是本初的司隶校尉就是公潞的虎贲中郎将,你们要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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