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阿美的忧与愁（2 / 2）

就像一辆旧的机械装载列车换了新的核动力车头一样，焕然一新，在强劲的驱动力下滚滚奔驰起来。

从此，小青帮的名声在堰城的地下世界里越传越广，不少野侠客纷纷慕名投靠。

那几年，称得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风头直追堰城老牌三大帮派。大公司大企业的暗单雇佣，佣兵中间人的抽成，街区所有商铺的保护费，地下黑市的走私门路，各种资金涌入，小青帮的势力急剧膨胀，有不少小帮派送上门来求着合并，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得有一天三大帮派会变成四大帮派。

阿美就是这期间出生的，作为帮派里的长公主，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只是在快乐和幸福中一直长大。

又过了几年，也是阿雀出生后不久，小青帮的声势达到了最顶点，青莽手下人才济济，雄心勃勃，一心策划着发起对三大帮派的冲击。

“就是那个铜马！”阿美咬牙切齿的说：“是我爸爸爱惜人才，收留了被小帮派驱赶出来的他们两兄弟，而且用心培养，一直重用提拔他们。他们居然勾结外人，利用我爸爸的信任，当众刺杀了他！”

小青帮也因此四分五裂，帮里各个头目有自立门户的，有争夺遗产资源的，再也不负当初三大帮派之下第一的盛势。

阿美的妈妈因为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选择在一个深夜里自杀了，从此阿美带着年幼的阿雀，从天堂掉入地狱。

“我从小养尊处优，又任性妄为。向来不听把爸爸的教导当做耳边风，结果到了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阿美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除了这张父母给的脸，我还剩什么呢？”

“原来好的时候，人人都奉承你，现在不好了，人人都躲着你。”阿美吃吃的笑了笑，空洞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让裴昇想起了荒原上无休无止的风和漫天的砂砾，以及在风中一点点干化腐朽的枯骨。

“原来喊你公主，现在叫你婊子。”

“既然人人叫我婊子，那我就做一个真的婊子！我卖了剩下的值钱东西，去做了各种手术，盘下了这个小店铺。当我挂牌投放广告的时候，那些自称我爸爸的继承者，帮里所谓的老人，个个脸上的表情真是叫人看的开心。”

“我不觉得自己下贱，我只是想要带着阿雀在这个城市活下去。”

阿雀突然抱着阿美，嚎啕大哭起来，阿美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脸上的神情像个慈爱的妈妈，嘴里小声说着安慰的话。

路由已经双眼通红，两个拳头攥的紧紧的，恨不得马上提剑杀到十字组的总部，一剑创死铜马。

阿美挽着阿雀，让她轻轻坐到地板上，自己低垂着头，半张脸都掩盖在像瀑布般洒落的发丝阴影里：

“阿昇，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裴昇摩挲着手里的木剑，心里犹豫难定，要说他没有被阿美的一番话打动，那是骗人的。但是一个上百人的帮派，还是刚刚占领了整个街区的帮派，只靠自己，真的能军丛中取敌首级吗？

虽然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那个在脑子里说话的声音，眼中放慢的时间，敌人身上的红线破绽。

或许，真的能试一试？

“轰！轰！轰！刹！”

一连串刺耳的机车油门声和刹车声，从大门外传来。几根铁棒将门敲得邦邦响，“开门！开门！十字组在此！”

“阿美！婊子！我们老大来找你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