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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中原大人,我们也许死得更早!”

“您带领我们的时候永远自己冲锋在第一线,能跟着您一起踏平那么多组织,给横滨带来安宁,我们不枉此生!”

“中也大人,哪有Mafia不早死的?您还妥善地安排了我们的家人,实在是万分感激呀。”

“非常感谢你,中原大人。”

曾经的属下们依次上前,或是释怀或是感激与中原中也道别。

中原中也郑重地对每一位脱帽敬礼,以荒霸吐和中原中也的名义给予了最真诚的祝愿。

人影渐渐散去,桌上残羹冷炙。

中原中也状似无意地整了整帽沿,眼神略有些期待地看向四周。

不远处,被浓雾遮蔽身形的五人组或蹲或站,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神从忐忑期待渐渐变成了失望愧疚。

“要去看看他吗?”

“得了吧,人家兄弟两个亲热着呢。”

“那去教训一下森鸥外?”

“那你可能排不上队了。”

“那个绷带小鬼呢?”

“在别人怀里哭呢。”

“……走吧,毕竟我们早就死了。”

“是啊,走吧。”

横滨到处都是恸哭和惨叫,死于意外的父母找到了自己流落在擂钵街的孩子。

尚且有些童年记忆的孩子疑惑又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这些透明的人影。

后者的哭声更加悲惨了。

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野孩子,他们也有着幸福的家庭,只是这小小的幸福在久经灾难的横滨面前似乎并不值得一提,哪怕失去了也根本无人在意。

“龙之介,小银…”

芥川龙之介警惕地把妹妹拦在身后,看着那个泪眼朦胧的女人。

“你是谁?!”

女人看着两个孩子浑身的肃杀与黑暗,悲伤痛苦到仿佛要崩溃一般。

“我是妈妈啊,龙之介,小银…”

女人哽咽到几乎不成语调的声音。

“是妈妈啊…”

尾崎红叶始终保持着戒心,哪怕灵酒再可口都只是浅尝辄止。

港口Mafia就来了四个人,老大正在上座谈判,看脸色谈判结果不怎么样。

一个傻小子吃得满嘴流油,另一个武力担当正在吨吨吨猛灌自己,看起来也快不行了。

尾崎红叶摇摇头,这群没用的男人。

当陌生的气息接近时,尾崎红叶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纤细有力的手指握上伞柄。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坐在你身边吗?”

尾崎红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男人。

“贯一?”

“对不起,红叶。”男人缓缓跪坐在尾崎红叶身边。

“让你久等了。”

港口Mafia的隐蔽地下室。

魏尔伦呆愣愣看着从迷雾中走出的人,那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气息。

“亲友?”

兰波看着魏尔伦裹满胸前的,脏兮兮的,吸满了血污的绷带,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亲友…你要来带我走了吗?你带走了我的心,这个世界根本没…”

“我带走了你的心,我连你的脑子也一起带走了吗?”

满心哀痛的魏尔伦顿时呆滞:“啊?”

“你费尽心思,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弟弟,就让他过这样的日子?每周工作100个小时,不是加班的途中就是出差的路上,连打个台球的时间都没有,难道你这么喜欢工作?”

法国出生长大的魏尔伦:……

不是在罢工就是在罢工路上的法国人:工作都是狗屎!

魏尔伦从北欧神明被训成了落水金毛,他有些喏喏地开口。

“亲友…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兰波叹了口气,侧身让出了身后的五个身影。

浓雾也掩盖不住肢体上的残缺。

魏尔伦看着不远处对他横眉怒目竖中指的五人组,像个不知所措的幼儿一样扯住了亲友垂落的围巾。

他到底,都自以为是的做了些什么呀。

“贤治,不要光吃一样东西,你已经吃了三条牛腿了。”

“噗呲——”一声轻笑响起。

“谁!?”国木田独步回过头,看到坐在樱花树上摇荡着腿的少年时,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当老妈子就这么上瘾吗?”

田口六藏语气调侃:“喂,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摸到这上面来的,你可别再晕过去了。”

国木田独步努力眨眨眼睛,最后还是把略带了点水汽的眼镜取下来,用布擦拭。

“…嗯,你快下来吧,上面危险。”

“哎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小侦探居然喝醉了?”

宫野明美有点无奈地看着迷迷糊糊倒在小兰怀里的江户川柯南。

“我还想问问他我妹妹的近况呢。”

“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嘛。”麻生成实微笑地看着两位晕乎乎的青梅竹马。“这个年龄的孩子,哪个不是想方设法地偷偷去喝酒呢?”

“真是没办法,只能先等他们醒过来了。”宫野明美无奈地摇摇头。

“月光正好,这位医生,要和我喝一杯吗?”

“我的荣幸。”

泉镜花扑进了父母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感受到主人剧烈情绪波动的白雪夜叉显现了身形。

然后白雪夜叉陷入了迷茫,两个主人??

温婉大气的女人心疼地抱着哭得一颤一颤的小女儿,对着一脸茫然的白雪夜场笑道:

“白雪夜叉,谢谢你。”

谢谢你陪伴了我的一生,也谢谢你一直这么努力的保护着我们的珍宝。

中岛敦扯着裤兜,呆呆看着那个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面的严肃男人。

“不象话。”

“是!”中岛敦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这么久不见,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贪吃又懦弱…”

院长毫不留情的话语噼里啪啦像雨点一样打在中岛敦心头。

虽然有些久别重逢的熟悉与喜悦,但是心里总归还是浸满了酸涩和委屈。

身材已经抽条成大人模样的少年低头看着地面,像一只被霜打蔫的大老虎。

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以前所未有的小心力道轻抚上他的头顶。

“不过,虽然还是有很多缺点没有克服,但也好好的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可以给社会带来用处的人了。”

“唔…呜哇啊啊啊——!!”

终于等到了那一句,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听见的,来自‘父亲’的肯定。

中岛敦扑进了院长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森鸥外被士兵们团团围住了。

虽然他已经经历过几天的鬼魂缠身,但那时候的他们总归只是一堆没有理智的破碎躯壳。

而现在…

“为什么要牺牲我们?!”

“败局已定,为什么还要送我们上战场!?”

“既然你可以为了大义牺牲一切,为什么不和我们一样为了大义玉碎?”

“为什么到头来被牺牲的永远是我们这些卑贱的下层?!”

“上层卑躬屈漆,舍弃一个横滨就可以和敌人握手言和,卖武器和棺椁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而我孤苦无依的老母亲,到死也见不到孩子的尸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森鸥外:“…都是我的错吗?”

“是啊,森长官,都是我们这些大人的错。”

“一群手脚健全自诩着理想的大人,还有一群满脑子利欲熏心的虚伪政客,居然都如此不知廉耻地让一个无私奉献自己的小女孩背负了谩骂和罪责。

这大错特错了啊森长官,如果连无辜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这样的国家还会有未来吗?”

“……”

士兵们离开了沉默不语的森鸥外,纷纷来到了与谢野晶子身边。

“晶子小姐。 ”

“与谢野医生…”

与谢野晶子紧紧环抱着自己,不敢抬头面对任何一张支离破碎的熟悉面孔。

“对不起!”

“万分抱歉!”

士兵们齐刷刷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他们居然把所有怨愤的情绪发泄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甚至妄图依靠一个未成年的幼童赢得残酷的战争,他们这群大人实在太无能,太糟糕了,简直和森鸥外一样糟糕。

“你对我们的善意和帮助却被我们以怨恨回敬,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忘恩负义的事情了。”

“晶子小姐,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与谢野晶子捂着自己的脸,泪痕划过指缝,滴落在酒杯里,泛起点点涟漪。

“别哭了,天使小姐,请原谅我们这些自私又无能的大人吧,请让我们保护你,就像你曾经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保护了我们。”

无数破碎的人影化作漫天的光点,耀眼的光芒如星环一般环绕着哭泣的女人,像是在安抚着她。

最终光点汇聚成星河,涌入她头顶的发饰之中,金色的蝴蝶轻微颤动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几乎是沉默不语看完了一切的立原道造呆立在原地,他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几乎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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