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诫 18（2 / 2）

樊掌仪见状走到楼下堂前，让她跟卢媛容进来坐下。

“掌仪，我们今天学什么啊？”

卢慧容坐在一张雕漆书案边，朗声问道。

“今日我们先学《女诫》，等学完了，再学《论语》。”樊掌仪说完，清晰地看到她的眼中闪过烦闷，有些无奈。

“好吧......”卢慧容并不喜欢《女诫》。

但樊掌仪已经习惯。

当今风气开放，可也有不可推翻的礼教，就像女子虽然能穿着胡服或男装上街、骑马、打猎，但若一旦穿了正常的衣裙出门，便必须戴上帷帽。

而《女诫》正如帷帽，并非日日必备，却是女子绕不开的东西。

所幸，樊掌仪也很讨厌《女诫》，随随便便地讲了一上午便作罢。

“《女诫》就讲到这，还望能对两位女郎有所增益。”她放下书，不准备再把时间浪费在这没有用的东西上。

她从宫中出来，明确地知道有些礼教就是上位者用来束缚人的工具，可大部分人位卑言轻，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改变不了，并不意味着真把礼教奉为神谕。

宫中教导公主，从来不会着重地去讲《女诫》，反而更注重四书五经与其余儒道经典。

而卢慧容自然高兴，松了口气：“是是是，肯定有所增益。”

嘁，才怪。

她差点就要听睡着了。

“我资质愚钝，怕是还要再多读几遍才能懂。”

可卢媛容却这般说道。

“没有关系，学海无涯，谁也不是一学就会的。”樊掌仪望向更漏，见快午时了，就让两人先回去用午膳。

而等卢媛容刚回房，金瓶就忍不住道：“姑娘，你刚刚干嘛那么说啊，万一掌仪嫌弃您怎么办。”

“掌仪和善，不会的。”卢媛容有些饿了，让小丫鬟去传膳。

“可是您本来就很聪明。夫人教您写字，您回房后写得都那么好。还有作画，夫人还夸您在这上面天赋异禀呢。”

金瓶对于她的故意藏拙，有些忿忿不平。

“你到底怎么回事。自从之前我罚了你出去，你不仅没改，反而变本加厉了。”卢媛容诧异地望向对方，嘴上一狠，“你若是再这样，我就赶你回去。”

这给金瓶吓得“噗通”跪在地上。

她眼眶泛红，十分委屈：“姑娘，你也知道的，我娘死后我爹不仅娶了新媳妇、还生了孩子。我若回了家，才是无处可去呢。

而且我娘还给我留下一个同母的弟弟，我爹还让我拿钱养他呢。我不干活了，我弟弟怎么办啊。”

卢媛容当然知道她的家境，又软下语气：“你既然明白，就乖一些。”

“奴婢会的，奴婢会的！姑娘，奴婢都是为了您好。您不是夫人亲生的，总要支撑起来，为自己考虑。”

金瓶边答应边抹着眼泪。

窗外的西侧，朗月默默站在一边，面色微沉。

今早，她那管铺子的父亲派了人进府、跟夫人禀报账目，顺便也给她带来些首饰衣物和金线银线。

她拿了两捆银线出来，想送给金瓶，她也知道金瓶幼年丧母，过得不容易。

结果却让她听见了这番对话。

“朗月姐姐......”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拽拽她，怕她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冲进去。

“哼，我知道，不会给夫人添麻烦。”

朗月气哼哼地把银线甩给小丫鬟，转身走向永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