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宽心缓行路,衡山外遇匪39(2 / 2)

左蝉衣吐出胸中废气,悄然收功,倚着大树调整了一下坐姿。

根本没人发现身边的同行者正在修炼内功。

真气修为还是毫无进展,左蝉衣对此早有预料,并不烦躁。虽然真气的总量不能提升,但是随着他对建木相的领悟不断加深,自己经脉内的万相真气还是在缓慢地变得更加精纯、坚韧。

或许其他相也能改变自己体内真气的性质。

左蝉衣绕着营地巡逻了一圈,着重关注头顶与树枝。

确定安全后,他回到原位,打了个哈欠,盘腿抱胸、双眼失焦地看着火焰。

自己并不赶时间,三清山邪教大规模祭祀应当是在叶南星进入华山第一年末、腊八时节开始的,只要在入秋前赶到都不算晚。

疯剑叟就更加了,一个在萧然山练剑的疯子,神功大成之前还能跑了不成?到时候就往他旁边一蹲,偷学就完事儿了!

没有必要为了赶路牺牲修炼的时间,跟着商队慢慢晃过去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不用再操心赚钱吃饭的琐事。

左蝉衣渐渐合上眼皮,那团虚无的火焰在他的想象中燃烧。

……

时间转瞬即逝,六月十四日清晨,商队离开衡山脚下时,左蝉衣已经与镖局伙计和商队仆役混得相熟,像是一起从广南出发的镖师——他甚至借了一套象王镖局的衣服换洗。

经过八九天、四百多里路的相处,左蝉衣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明面上姜小姐是跟着兄长前往江南,而后要转道扬州投奔舅公的,实际上姜诚之根本没为她准备后续行程的护卫——镖师得到的通知都是江南买卖事了后立刻回返广南。

是准备委托其他人?还是另有安排?

要知道江南近些年可不太平,可靠可信的镖局护卫都不便宜,远不如继续拜托这位彭镖头实在。

虽然此人内功也不过将将摸到“源源不绝”的门槛罢了。

就在左蝉衣以为变故至少要等到进入江西吉州地界才会发生时,意外却先一步找上了他。

衡山派二十里外,竟然有匪。

左蝉衣听着彭镖头与那拦路土匪对黑话,心中疑惑不止:

衡山派作为五岳剑派之一,连家门口的匪帮都不敢出手剿灭么?难不成这是不死谷伪装的?

“他们要价多少?”姜诚之拉着彭忠全的袖子问道。

“他们不要钱。”彭忠全皱着眉头,“但是要我们运来的所有粮食。”

“这不可能!”姜诚之急切道,“他们难道不知道如今江南一升谷值多少钱吗?我们这八车净米二百四十石,哪怕不掺沙也至少能卖到六千两白银!”

“六千两!我为了拿到这八车净米的文书可是给了桂州牧三千两!一路打点县官少说也去了五百两,丢了这八车粮食姜家就完了!”

“他们一张嘴就想全要过去?不可能!”姜诚之有些激动,胸膛剧烈起伏,“彭叔,我从小就听父亲说你武功高强,如今姜家也只能依靠你了。”

“诚之,你看看那些‘盗贼’。”彭忠全眉头紧锁,“他们都是难民!”

姜诚之一咬牙:“最多一车,六十斛净米足够百人捱一个月了。”

“我再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彭忠全抿着嘴,甩开姜诚之的手回到拦路倒木前,再次与匪首商谈。

“马副镖头。”姜诚之招手唤来副镖头马斌,与之耳语,马斌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了。

左蝉衣察觉到不妙,翻身下马——路抖林深,自己又没有称手兵刃,真打起来待在马上就是活靶子。

彭忠全与匪首的交谈越发激烈,不知是什么方言的黑话一声高过一声,左蝉衣松开缰绳,任由这匹顾寻花送给自己的好马不安地徘徊。

这可是活生生的四十两银子,擦着碰着自己可舍不得。

就在彭忠全挥手划界,示意谈崩,准备回返队伍时,一支利箭从头车后方射向匪首。左蝉衣立刻推转马首,让坐骑先离开战场。

当!

一柄破旧的缺刃长刀将那充满恶意的利箭截下,这位从匪首身后冲出的年轻人一出手就显露出非凡的武功。

“上啊!”

当两伙人已经战在一处后,姜诚之的催促才响彻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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