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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好,我今天烤了凤梨派。要红茶吗?』骸记得铃奈时常会在自己到来时“凑巧”做一些甜点、小食;偶尔还会一个不小心多作了“一些”食物。能够精准的拿捏骸喜欢的凤梨派要用什么火候烤制,砂糖、鸡蛋、牛奶各加多少,也清楚骸喜欢的凤梨鲜切片要用浓度多少的盐水浸泡多长时间。

  对骸来说,这样的北条铃奈是重要的。就像一部精密机器之中的某个零件对那部精密机器一样重要。

  北条铃奈是在骸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个可以让骸完全放松休息的场所给骸的零件,也是能构成骸计划的一部分、成为骸手上强有力的棋子的零件。骸一直都认为这是个有用而又不易坏的零件。

  (是的,零件。她是零件。和犬、千种还有库洛姆他们没什么两样的零件。)

  零件,再重要的零件也不过只是零件。是坏了可以找寻代替品的东西,是在有了代替品后就可以丢弃的东西。可是,骸发现自己无法对泽田纲吉、库洛姆或任何一个人说出“北条铃奈只是为我所用的小小零件中的一个”。

  『她是我的玩具。』骸记得自己如此形容自己和北条铃奈的关系。

  但作为玩具来说,北条铃奈实在是太过乏味。那种逆来顺受的不卑不亢让骸觉得乏味。

  『……要我放过这些黑手党?当然可以,只要你肯把你的头发剪掉。』站在彭格列的背叛者们的断肢残骸中,手持三叉戟的骸没有去擦溅上自己脸上的血点,而是愉快的对北条铃奈笑道——骸知道北条铃奈一向爱惜她那一头浓密的长卷发。

  没什么悬念,下一秒骸已看到了铃奈手起刀落将自己长至大腿的黑发一把削断了齐耳处。

  于是骸发出了“kuhahaha”的大笑声。骸再一次确认了北条铃奈和六道骸之间的差异:六道骸认为连人渣都称不上的黑手党杂碎们根本无法和自己所珍惜、所在意的东西相提并论。北条铃奈则是认为比起自己的头发,还是生命更加珍贵。

  北条铃奈是六道骸无法染黑的纯白,是和坠入六道、在黑暗中不断轮回直至狂乱的六道骸相反的人。无论骸对北条铃奈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北条铃奈都会承受下来。

  『骸,你不需要把我绑住,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手腕和脚踝上都是被捆绑的痕迹,疲惫到甚至连眼睛下面都有深深的黑眼圈的北条铃奈还是像往常那样对骸伸开双臂、拥抱着骸,接受骸所有的情绪。

  『如果是骸希望的话,把我的双手、双脚拿去也没关系。』以被绑住的手环着骸的颈项,努力支起身子的北条铃奈在骸的耳边轻声道:『无论怎样……』

  『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我会在骸的身边的。』

  那是催眠般的话语。是包裹着糖衣的碱块。

  骸没有给过北条铃奈什么,包括温柔的话语,亲昵的激励。然而北条铃奈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予骸各种各样的东西。例如,可以回去的地方;例如,可以念想的事物;例如,不与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一同毁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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