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见不到是一种痛苦，见到了又能怎样22（2 / 2）

另一边，孙倩正在给老人们表演变川剧变脸，也不知她哪里弄来的道具，哄得满堂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乐不可支。

杜渺捧着一本书，给那些戴着老花镜也看不清书籍上的文字的几个老人读书。才读没几行，就有老人要求换本书读，另一个老师却还想听这本，两个老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杜渺手忙脚乱地从中调停。

有几个女生分别被一个老太太牵着手，絮絮叨叨地拉着家常。人活了一辈子，总有许多话在该说的时候没能说出口，等到想说了早已物是人非，只剩下些意义不明的细碎唠叨，或许谁也听不懂，却总想找个人说说。只言片语，寄情万千。有几个女生被说得热泪盈眶，怕哭出来晕了眼妆，拼命拿纸巾洇着眼角的泪水。

坐在一个老人对面的余悦眨了眨眼睛，双眼仍然干涸，只好伸手捂住脸，偷偷打了个哈欠，硬是逼了点眼泪出来：“冯奶奶，你这辈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对面的冯奶奶老泪纵横，接过余悦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把脸：“其实别的倒也没什么。吃过的苦，吃过的甜，到如今都已往事如烟。回忆起来，苦也不是苦，甜也就那样了。只是……”

冯奶奶欲言又止，眼睛越过余悦，盯着东南面的墙角。但她其实也不是在看墙壁，她的视线很远，远远超出墙壁所在的距离。

由于看得太远了，眼神渐渐失焦，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要看什么了。

幻溪乡地处两座高山交接之处，地势还算和缓，其实所在之地颇有些海拔。幻溪乡东南面有一处悬崖，横亘在乡野间的小溪打万丈悬崖飞流直下，从上俯视完全看不见底，不知有几许高。

若不慎坠身崖下，铁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偏偏是这样一个地方，有着一个传说。只要舀一勺瀑布顶端的溪水，一口喝下去，就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来时路上，学生们在大巴上闲谈也聊起过这个。当时朱启安听了捧腹大笑不止，道：“这什么破传说啊？干嘛不自己去找心上人？喝口水就能见心上人？谁会信啊。万事靠自己。信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靠自己努力争取，爱上谁就自己跑去见她，不就好了？”

沙小闲在一旁若有所思：“我在网上看到说，野外的水不能乱喝，容易得寄生虫病……”他余光瞥见杜渺，视线像是被烫着了一样迅速跳开。他苦涩地心想，有时候能见到心上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见不到是一种痛苦，看得见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