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赴宴(1 / 2)

  药方一式两份,一份递给陆容,另一份用于存档,程忻拉开长桌下的木屉,将存档的那张药方放了进去。

  轻飘飘的薄纸落入木屉,盖住了置于其中的一朵靛蓝簪花。那簪花带血,血迹虽已风干,可一抹猩红缀于损毁的绒花花瓣之上,仍然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更重要的是,陆容若是瞧见了,定然一眼就能辨出个一二。

  ——毕竟这簪花是她买的,数月前还亲手赠与了阿月,阿月喜欢的不得了,十日有八日都戴在头上。

  程忻面不改色地合上木屉,彻底将这朵簪花掩于黑暗之中。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三人才一起出了医堂,佩兰提着个装好药汁的食盒和几个扎成捆的药包跟在韩仰和陆容后面,三人就这样两前一后的往钱府的方向走。

  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佩兰又是个孩子心性,边走边在嘴里哼唱着一段曲谱小调。那小调悠扬,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愈显空灵,浓白的月色泼墨似的撒下来,染衬着街边的一景一物都格外温柔。

  从钱府到程家医堂的这条路,陆容反反覆覆地走过许多次,从一开始的满心抗拒到后来逐渐习惯的漠然麻木,百次千次的往来里,心绪却从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的松弛而平和。

  她看着脚下的路,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黑黢黢的一道和韩仰的身影并列交叠,不知怎的就有些脸红。

  三人拐进条人烟更为稀少的小路,韩仰突然拽着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佩兰嘱咐道:“小丫头,你带着药直接回去。”

  佩兰疑惑,“咦?大人和小姐不回去吗?”

  韩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自然要回去,只不过我们不走这条路。”

  他话音堪落,手臂已经揽住了陆容的腰,带着她跃到了最近的屋顶上。陆容小小的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了韩仰胸前的衣袍,被他带着连续几个跃起,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夜凉如水,韩仰的胸膛却坚实而温暖。陆容被扑面而来的风吹的睁不开眼,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心跳声。

  韩仰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裹着她,这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撒娇耍赖地坐到父亲的马背上,靠在父亲的怀抱里,去跑马,去踏水,去茫茫的旷野驰骋,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她勇往直前,因为身后总有依靠。

  天上是朗朗繁星,闪烁的星光直直坠入陆容颤抖的眼睫里,她紧抿着唇,终于还是伸手勾住了韩仰的脖颈,整个人埋进了他怀里。

  抱着自己的手臂顿时更紧了紧,陆容听到韩仰闷闷地笑了一声,嗓音低沉的向她下达指令。

  “抱好了。”

  ***

  他们快到子时才回了钱府,韩仰抱着她翻过后门,落在了小院中自己的屋顶上。

  陆容的脸红扑扑的一片,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单纯的羞怯所致。韩仰看在眼里,心痒的厉害,他愈加地不愿意放开陆容,手臂依旧箍着她的腰,垂头在她耳边,轻声地问她冷不冷。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