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2 / 2)

  萧弄心底的无名火更旺了。

  一阵窸窣的轻响, 钟宴笙低低“啊”了声, 睁大眼看着萧弄捏着自己下颌凑了过去。

  床幔低垂, 天色近晚, 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中,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仿佛某种兽类,直直撞进他的眼底,冷淡苦涩的气息缭绕过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像某种藤蔓,紧紧纠缠着他。

  如同书上描绘的深海一般,钟宴笙沉在他的视线中,恍惚有种会溺死在那双眼中的错觉,感觉到萧弄的指腹扫过唇角,泛起细微的痒意。

  很想伸出舌尖舔一舔。

  但他忍住了。

  “我怎么不知道,世子还隐瞒了什么身份。”

  钟宴笙回神愕然:“……”

  这人居然装傻充愣不承认!

  近在咫尺的这张英俊脸庞侵略性和攻击性太强,越靠近压迫越大,钟宴笙感觉快喘不过气,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十分理亏地憋着闷气道:“殿下不是知道迢迢是谁了吗。”

  “哦。”萧弄平淡地应了声,“我找的是迢迢,与你钟宴笙有什么关系?”

  钟宴笙:“…………”

  钟宴笙哽得说不出话。

  他张了张口,还没吭出声,肚子先轻轻咕了声。

  早饭没精神就吃了一点点,午饭在景王那儿还没吃呢,喝了三杯酒,就被萧弄抢走了,他近乎一天没进食了。

  萧弄的眉毛一挑。

  钟宴笙的脸红了,刚攒起来的气势又没了,闷闷别开眼:“我要回家了。”

  哪知道话一出口,萧弄捏在他下颌上的手是松开了,却往下滑了滑,大手隔着衣物,贴在他柔软平坦的小腹上,揉了一下:“饿了?”

  钟宴笙只在小时候肚子疼的时候,被侯夫人温柔地揉过肚子,长大后就没有过了。

  更何况萧弄力气大,没轻没重的,给他揉得一激灵,说不清是痒还是什么,煮熟的虾子似的蜷缩起来:“定、定王殿下!”

  萧弄的手被他夹在腹部,眉梢又扬了扬:“回家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喂不饱你。”

  钟宴笙被他理直气壮的辩论惊呆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萧弄故意抽了抽手:“还想夹着我的手?”

  钟宴笙这才意识到,他们俩还躺在床上,把萧弄的手夹着,实在是很有些不妥、很不体面,颇有几分狎昵之意,赶紧松开了。

  萧弄收回手,在鼻尖嗅了一下,嗅到了淡淡的幽香气息。

  抱着钟宴笙睡了一个下午,头疼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这缕气息幽幽的,十分沁人心脾。

  分明他只是嗅了下指尖,也没说什么,甚至没朝自己看一眼,钟宴笙还是羞耻到无地自容,这回连脖子也跟着红了,瞪着他说不出话。

  定王殿下真的是……太流氓了。

  萧弄浑然不觉得自己哪儿流氓了,甚至自我感觉还不错——他老老实实抱着小美人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这还不够君子?

  嗅过那缕兰香,他坐起身,长发披散,衣领大敞,看上去像某种餍足的凶兽,懒散又闲适,与早晨的样子判若两人,起身下了床:“在这儿待着,我去叫人送晚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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