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303(2 / 2)

  隔了好久,他才听到钟宴笙的声音,沙哑绵软,带着点崩溃委屈的泣音。

  却不是承认对他早早有意,而是在骂他:“萧衔危,你……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

  萧弄顿默了下,狠狠磨了磨牙,冷不丁开口:“拜启者楼兄。”

  什么?

  钟宴笙浑身陷在热潮之中,脑子里一片沸腾,一时还转不过弯,迷茫地望着他。

  萧弄的手指绕了绕那条薄纱,语气毫无波澜:“定王殿下,疑似隐疾,言行异常,十万火急。”

  钟宴笙:“……”

  钟宴笙突然反应过来了,红通通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得溜圆。

  是、是给楼清棠的信,他亲手交给霍双,让霍双递出去的。

  萧弄怎么会知道?

  如今的世道,连霍双也不值得信任了吗?

  那条曾经覆在萧弄眼睛上的薄纱,突然覆上了他的眼睛,凉丝丝的,柔软凉滑。

  屋内本就昏蒙一片,眼睛上覆上薄纱,视线愈发朦胧,看不真切萧弄的神情。

  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他连爬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爬,萧弄再过分也得抱紧他,像落水的人,紧抓着救命稻草不肯松开。

  因为视线受阻,看不清东西,其他的感官便被放大了无数倍。

  鼻尖都是萧弄冷淡的气息,耳边的呼吸声沉沉,被碰一下他都浑身发抖,那种仿佛要被吞吃掉的危险感又冒了上来。

  萧弄的语气不是很温柔:“本王都记得迢迢信里写着什么,迢迢怎么能忘记本王信里的内容?”

  他真的像只春笋,被剥开了层层笋壳,露出脆嫩雪白的里芯。

  薄纱被泪水浸湿了一小片,钟宴笙不想哭的,可是萧弄欺负他欺负得太过分了。

  他整个被萧弄抱在,害怕掉下去,只能搂着他的脖子,像只一捏后颈就会叫的小猫儿似的,汗津津地趴在他怀里,含着眼泪承认:“记、记得的……”

  萧弄抚着他的背,语气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念来听听。”

  钟宴笙脑子里浆糊似的,脑子里一会儿是萧弄给他的那封信,一会儿是自己写的那封信,断断续续背:“天不夺人……愿,力不从心,阳而不举,故使侬见郎……”

  萧弄略微顿住。

  钟宴笙傻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背、背串了。

  完了。

  他慌忙想要挽救,却倏地被按到被褥里:“乖乖,是嫌本王还不够努力么?”

  钟宴笙想否认的,可是他一开口,唇舌便又被攫取过去,呜呜发不出声,屋里的床在春芜院待了十几年了,年头说不定比他的还要大,吱呀响着像要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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