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剑出山河 怎么那么多人欺负我师兄一个……116(1 / 2)

陈冀不欲多说, 将一直握着的剑往腰上别了,沉着脸朝上方赶去。

柳随月见众人相继松懈下来,这才忍不住哀嚎两声。

连着两日没怎么休息, 白日也只吃了些简便的干粮、喝了几口水, 剩下的时间全在马上颠簸, 下了马后, 两股战战,站都有些站不稳,更何况是爬山。

她感觉浑身骨头散了架, 仅被人用几根细线缠着,跌跌撞撞地往上牵, 嘴唇哆嗦着道:“要是谢师兄在就好了。一个字,‘咻’得把我拉上去!”

周师叔看不过去,甚觉丢人,在后面拂袖轻拖了她一把, 训道:“亏你还是年轻人, 怎么连我们这把老骨头都比不上?明日起随我多练早课。”

“啊……”柳随月哭丧着脸, 回头想对师父求饶,实在没多余的力气说话, 提了口气,又觉得还是算了。

周师叔见陈冀一路健步如飞, 转眼要从视野消失,顾不上柳随月, 先追着他去,高声叫道:“诶,陈冀!此时天色未明,你不是要这时候去扰先生的清梦吧?”

陈冀脚步不停, 好在中途拐了个弯儿,进到自己院里。

周师叔紧跟其后,一口气没喘平,扫见中间的石桌,说了句:“这院里还有客来过。”

陈冀本就不善的表情顿时冷得能结出冰来。

他坐到位置上,拎起桌上的茶壶摆弄了下,再心事重重地放回原位,笃定地道:“茶壶的壶口朝右,来人是用左手倒的茶。定然是纪钦明,否则没人进我的院子喝茶。”

周师叔将视线越过地上的茶杯碎片,狐疑道:“可是,山门下的人说没见过他?”

陈冀说:“纪钦明身边那么多大妖,有几个擅长蛊惑的哪里奇怪?”

“你在胡说什么?纪钦明身边怎么会有多个大妖?顶多有几个算不上大妖的高手吧。”周师叔说,“何况他为何这样做?这于他能有什么好处?”

陈冀自知道纪钦明敢与虎谋皮,心里就没安定过,总觉得早晚要出事。

便是一阵风吹得不对,都怀疑纪钦明是不是已成了妖王的傀儡。

现下这般欲盖弥彰的做法,结果几乎已是呼之欲出。他痛心之余,喉咙干得发苦,艰涩道:“若是纪钦明,不再是纪钦明呢?”

“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周师叔这样慢吞吞的性子都被他急得要跺脚了,上前用力拍着石桌道,“你能不能说得直白点?事到如今了,你还同我打哑谜有什么用?!我老周叫你不信任了?”

陈冀眼睛里的血丝如蛛网密布,仿佛淌出来的泪都要是红色的,万般思绪在脑海里盘曲交结,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说清楚:“纪钦明为了从妖境套取出剑主的消息,装作不知情,被炼为妖王的傀儡。”

周师叔的表情从急躁到惊骇再到颓然,眼睛用力地睁着,像是就地化为一尊泥塑,好半晌才虚弱地一晃肩膀,苦不堪言地道:“老纪,他糊涂啊!”

柳随月扑进院子,恰好听见这两句,惊得咋舌。身体一软就近在花坛边的石块上瘫坐下去,觉得自己再站不起来,扶着一旁的栅栏叫道:“什么?!纪师叔……陛下失踪后,他可是朝廷倚仗的股肱啊!”

后头的张虚游同是变了脸色:“此事我得马上回去告知我父亲!”

柳随月:“我也得告诉我父亲!”

肩膀上停着一只鹰隼的师叔抬手拦道:“你一人亲自去来不及了,也不知路上是否会有人设伏,我来传信!”

陈冀一声不吭地往殿上跑去。

周师叔不放心他独自去,对两个小辈吩咐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听师叔的安排!”

柳随月忙不迭地点头,不等师父走远,忽然屁股底下一空,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好好的一块青石,竟无缘无故地从中碎成了两半,要不是她及时用手撑了下地面,不定还得见血。

张虚游也愣住了。

柳随月慌忙从地上起身,当即改了主意,颤声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她说着就往外跑。结果左脚绊着右脚,平地又摔了一跤。且这次是结结实实的一顿重击,边上人想拦都没来得及,听见一声闷响,手心被茶杯碎片割出一道深口子来。

张虚游赶紧上去扶她,瞠目结舌道:“喂!你可别吓我啊!”

柳随月再次起身,已能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弱弱地往外吐气,说:“完了,我没这么倒霉过。看来整座山都不安全。”

周师叔与几位同侪见此情形也不敢大意,对视两眼,周师叔道:“虚游,你马上去,联络山上巡卫的弟子,叫他们帮忙,将所有年轻一辈的修士都召集起来,赶他们下山!到随月能觉得安全的地方去,别在山上碍事。通知其余师叔们,先生恐怕出事了,都到殿前会合。”

张虚游也只剩半口气在,等他说完,运起内劲,借由耳鼠的遗泽低飞出去。

周师叔拉着柳随月道:“你去山下守着,有什么情况,给山上发个信号。”

柳随月按着裂开的伤口,想不到自己这样的气运之子居然也有要以身试法的一天,可怜地道:“师父,给点钱吧,我不能光靠摔啊。”

几位师叔拼拼凑凑,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兑给她,随即火急火燎地往大殿赶去。

陈冀纵身一跃冲出长阶时,迎面开阔的视野中,一抹光色正从天际透出。

似灰非灰,似金非金,渐次的色彩轻点在天幕边缘,照出了山与楼连绵的轮廓。

他被吸引了目光,下意识朝山线低矮的方向瞥去,足尖要落地时,一道金色的妖力出现在他脚下,张牙舞爪地朝往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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