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帮助之手52（2 / 2）

裘荻的深色眼瞳观察到她满脸的血迹，意识到精灵受伤不轻。牧师从兜里掏出治疗药水，前进一步，靠近精灵的身边。

精灵保持着平衡，她识相地缓缓背过身去，觉得这样做竟然很难。

她莫名感到羞涩，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依然未能完全适应这具躯体。一想到他们还在海怪之眼的一间屋子里睡过，她觉得自己强烈的隐私观念定然出了问题。

她仍凭裘荻那双沾满污泥与血迹的手拉开自己斗篷，她磕上眼皮，装鸵鸟，没打算看破烂不堪的衣物，以及伤痕累累的身体。

海信瑟斯维持着呼吸的继续，让理智尚存，晕倒的强烈渴望不仅仅是幻觉的影响，肾上腺素的刺激作用也许逼近到期。

她脚一软，手握紧剑柄，剑尖刺进地面，但依然阻止不了她的倒下。

好在裘荻及时拥住了她，为她浑身的惊心触目而忧虑。牧师递给她玻璃瓶，里面荡漾着令人心眩神迷的红色液体，牧师帮她稍稍解开纽扣，将一瓶治疗药水一点一点倾倒在她的伤口上。

精灵整理好衣衫，依靠着长剑撑住身子。牧师双手合拢，嘴唇念诵着祷告词，一道温暖的微光照耀在海信瑟斯的身上。

裘荻快速地给她扎了个马尾。她不喜欢这个发型，但目前能用就行。

当治疗药水下肚之际，她觉得好多了，心底的抱怨少了一半，她发誓自己差一点就无法撑住。

“我还是喜欢你这副面孔！令人印象深刻。”

玛奈哈提着黑豹的脑袋跑过来，气喘吁吁，她猜测顶层看台上的战斗肯定不算轻松。

“夫人……”洛伊萨颔首致敬，随后做了个瓦利亚人惯用的行礼动作。

“你们好，亲爱的各位！”

她感到烦躁不安，告诫自己将诅咒的话语隐藏到肺部去。

海信瑟斯明智地收敛自己的粗鄙之语，微微颔首，以流畅的精灵语发出问候，非常友好而诚挚。她又补了一句鹿林通用语。

她偷偷地眨了眨眼。

艾德尔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珠子狡猾地转了一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记忆已然破镜重圆。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她当然感激他们，在国王港醒来后她像个痴呆的傻瓜，懵懂无知，忘东忘西，软弱怯场，无能为力——或许她没意识到这才是她的真实模样。

倘若有人提醒她，她唯一的回应就是把那个人的舌头扯出来烤着吃。

他们没把自己拐进某家做鸭的旅店真是太好了，她以为会更糟——特别是艾德尔，有时候她觉得他是她的太阳。

即使身陷旧疾复发的囹圄，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发誓很真诚，努力维持彬彬有礼的夫人模样，恨不得把自己的手伸出去让别人亲吻。

作为一个已然功成名就的女爵，她长于熟练切换着两幅面孔。

一副是给自己放纵的，喜欢怨天尤人、抱怨连天、脾气古怪，还喜欢在无人的宫廷里穿着短袍睡衣——甚至不穿跑来跑去。

一副是演给天底下的人看的，自信满满，矜持又礼貌，就差露出恳求的可怜楚楚之样，请别人为自己物色一个英俊又富有的年轻丈夫，最好是身强体壮、高举到天亮那种。

尽管不全是如此，反正给别人看的性格与处事方式比她自己享用的无论如何都要稍微好一点，有时候也好不到哪一点去。看心情。

当然，对于不幸惹到她的好事者，她总是会把给自己观摩的一面施展到那个蠢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