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全国剑道大赛（中篇）（2 / 2）

“师父曾说，剑术生于世，与世并无异。”

“可否赐教？”

“剑术，依赖人对天地世间的仰观俯察，经由思悟总结而成。正是因为不同的观察与思悟，才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剑术流派。”

“看来足下的师父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只可惜我阅历薄浅，既不识‘九天御剑流’，也不怎么了解世外周天所发生的事情。”

“阁下谦虚了，九天御剑流本就是山林隐士所创，世人不知道很正常。不过，阁下所学的天目无念流在下倒是有所了解，据说这是一种传承自稻妻神明的霸王剑术，与另外两大道场流派并称‘鸣雷三绝’。只可惜如今的稻妻，再也没有人亲眼见过将军大人真正的武艺，这二者究竟有多大的差别，早已不得而知。”

武藏并没有继续说什么，神情若有所思。

“哈哈，在下说多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红发少年打趣地说道，紧接着转换话题，“在下此行果然还是大有收获的，能与阁下这般优秀的剑客切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深有同感。”武藏瞥了一眼不远处用以计时的一炷燃香，“时间所剩不多了，绯木剑心，让我们将眼下这场比赛不留遗憾地进行到最后吧。”

“好啊，来吧！”

随后又是百余回合你来我往的精彩激斗，红发少年使出了数种华丽高超的招式，武藏却能屡屡成功化解并追加更为迅猛的还击，四下观众皆为之震撼不已！最终，在薰香燃尽、鸣锣示意的时刻到来之际，环绕比武台的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动掌声，热烈的欢呼与喝彩顷刻间充满了整座演武场！这足以表明，这一战完完全全博得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由衷的认可。

“胜者——泷村武藏！”

“承让了。”

“不，没想到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技巧的灵活性，阁下都能胜我一筹。是在下输了，祝贺你！”

比赛结束之后，红发少年便揣着手一独自一人优哉游哉地离开了喧闹的演武场——和来时一样，他的脸上仍旧挂着那种英气俊朗而不失天真自由的微笑。当晚，武藏通过大赛主办方所提供的信息找到了绯木剑心的住所，果然邀请他一同前往稻妻城的南木亭饮酒畅叙，对方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了。露天木檐下，流光溢暖，两位少年把酒豪言，并无拘束，意见多有相合之处。在得知剑心第二天下午就要离开稻妻城返回八酝岛后，武藏还特意来到城外等候为他送行，二人在一棵高大枯黄的樱树下见了面。

“没想到阁下真的来了。”

“为好友送行，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好友……阁下能如此看待，在下深感荣幸。”

“一定要这么快离开吗？如果留在稻妻城的话，对于像足下这样优秀的人才而言，我想不失为一种更具价值的选择。”

“在下不过一介浪客，习惯了林野山间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喜欢忙碌吵闹的生活。至少，在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前，阁下所言并非在下的意愿。”红发少年抬头望向远处沐浴在浅黄秋阳下的树木和高耸的楼阁殿宇，微笑说道，“而且你看，她看起来是那么地美丽热闹，会不会使人自然而然地忽略掉某些潜移默化的危险呢？”

虽然无法询问眼前的这位少年经历了什么，但可以推测的是，他应该也知道了某种与自己发现的类似的秘密，武藏暗暗思忖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加挽留。”

“不必挽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日后若有缘，必定能够再次相见。世间的故事，往往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更加精彩，不是么？”

“是啊。足下多多保重。”

“嗯，保重。在下要走了，请回吧——那里好像还有人在等着阁下呢。告辞啦！”

武藏回头望去，抚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远处的几道花台旁，正静静地看向这边。待红发少年的身影远去之后，她才踱步来到了武藏的身边。

“他是昨天与武藏君交手的那个人？”

“是，非常厉害而且相当有趣的一个家伙。”

“是嘛。那他以后还会再来稻妻城吗？”

“也许吧，如果有缘的话。”武藏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少女，“抚子，我们回去吧。”

“嗯！”

二人将视线从夕阳灿烂的远处收回，一同转过身朝着稻妻城内缓缓走去。

这一天，依旧在美好祥和的尾声中安静地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