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桃花仙姑戏34（2 / 2）

反倒是那些青年男女虽然感动，但是却没有出现太激动的情绪反应。

霎时间，吊着嗓子的女声从幕后传来，“何其感天，何其动神，有情人为何终难眷属？！”

“——砰砰砰咚咚。”

迎着奏乐，八名小孩抬着两颗硕大的蟠桃，围绕在一位窈窕曼妙的女子身旁，从幕后缓缓登台。

此女子身穿大红嫁衣，梳发戴冠，惨白的面具上画着如同菩萨般的慈眉善目，正好踩踏在舞台中间界限之上，稳稳站定不动。

“这是……”

在瞧见女子的同时，朱怀义心底的那一丝不详之感愈发严重，没由来的感到凉意渗入脊椎，直达天灵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傩戏还在继续，那青年男女瞧见女子之后，当即下跪行礼，齐声高呼呐喊。

“凡夫/妇有失远迎，还望神仙娘娘恕罪。”

那仙姑如同尸首般一动不动，声音却从舞台下方传出。

“桃花镇里桃花观，桃花观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蟠桃续情缘。”

等到诗词念完，朱怀义突然间就觉得头昏脑涨，四肢麻木，难以动弹。

与此同时，热烈的音乐再次响起，那八名仙童围绕着青年男女舞动起来，抬着蟠桃赠予二者。

而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蟠桃忽然破开缝隙，带着相同面具的青年男女从中爬了出来。

从蟠桃爬出来的男子来到哭诉女子身边，从蟠桃爬出的女子来到哽咽的男子身边，四人互诉衷肠，相拥痛哭。

台下看客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癫狂的模样犹如入了魔似的。

唯有朱怀义死死盯着戏台，瞧见一张张哭嚎的婴孩鬼脸印在蟠桃上。

到了戏曲末尾，仙姑领着仙童离去，悠然道：“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台词说完，戏曲谢幕，朱怀义的四肢也在此时恢复正常，不再麻木难受。

此时此刻，他只觉这邪祟当真好手段，极其擅长蛊惑人心，针对人性的弱点。

如无意外，祂就是瞅准人性对爱的渴望，从而牢牢控制深受相思离别之痛的苦命人，将他们发展成为信徒。

只是不知道祂究竟用了什么手段，难道真的能让他们与心爱之人相见，并且心甘情愿生活在一起？

“怎么样，不知怀义兄对于这场戏可否满意，看得是否尽兴？”

就在朱怀义思索之际，那名清秀男子突然开口搭话。

并且他没有再掩饰，反而是直言道出朱怀义的姓名。

如此，也算是正式表明，自己清楚知道朱怀义的来历和目的。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该杀依旧得杀！”

对于此，朱怀义也懒得虚以为蛇，将必灭邪祟的态度展现出来。

然而清秀男子却不以为然，反问道：

“是非善恶自有公论，怀义兄且仔细瞧瞧，台下的那些苦命人，他们不可怜吗？他们不悲伤吗？”

“若是能够满足他们的心愿，让他们再次见到心爱之人，为何算恶，为何要诛灭绞杀？”

“如此岂不是自诩正义，实则只不过是没有半点情感的冷血动物，如何算行善积德，如何算为民请命？”

又是道德绑架，又是老一套。

面对质问，朱怀义缓缓站起身，嗤笑一声，丢下一句话。

“为了这些苦命人能够梦想成真，你们有没有杀人害命？”

说完，久久等不到清秀男子的答复，朱怀义更是乐得笑出声。

他也不再废话，转身就走，朝着桃花观而去。

只是那清秀男子似乎不死心，突然开口说道：“我就是董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