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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这样的人,多如牛毛,我一天夜里都能变着法子看到了样貌不同的笨蛋。

有时候自称自己是“学姐”,有时候有自称自己是“大哥。”品种很多,最喜欢就是往裤子上揣了一根叫【规矩】的尾巴,就搁在了屁股后面,一点也不规整。

这些笨蛋傲慢得很,这时就该从后面一脚踹他的屁.股,得让他吃个狗啃泥才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又或者是遇到了一种【蜜蜂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围着一簇小火焰使劲蛰,一直把火焰糟蹋得再也点燃不起,他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蜜蜂人最爱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旁人都觉得惹人厌,而这个时候觉得再讨厌也千万不得说出来,否则蜂王就会带着蜜蜂人蛰你了,你就会成为下一个替代品。

讨厌吧?讨厌吧。

明明是火焰又怎么能害怕蜜蜂呢,哪怕自己竭力,烧得一干二净也得和蜜蜂人同归于尽才来得舒畅。

不得劲、不得劲。

还有一些专门喜欢睡觉的懒鬼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自己挖了一个洞钻了进去狠狠大睡一觉。实在是没用得连我也懒得吐槽,再给他们一个眼神,实在是太糟糕啦,哪怕关注他们也不会主动从烂泥爬出来的。

不过我上述所说的,不过都是小妖怪类型。大妖怪们都是些群体聚集起来做【神仙事儿】的,互相依偎着,吞云吐雾,快活得没了人形;又或者要沾了点红色,才能兴致勃勃笑了出来。再或者,最喜欢就是舔着手指数了数死人味的钱,化身成钞票机。这一类和什么笨蛋、蜜蜂人相比,可就过分多了,他们可就没什么动机可言啦,单纯看你不爽就能给一发拳头,还没地方去伸冤,那可是会羊入虎口的!

诸如此类,我也不好一一评价。

在这一大类,我也就只剩下一句话可以说:我最敬佩的无非是蠢货连【太】字都不会写,只会写下一个点,便默然无声,没了后续。

既然非人,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因此伤心。

我由衷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上面所说的其实也只不过是我的妄言,因为今天夜里实在是太漫长了,我只好找点事情来做。

要说为何我如此笃定,那自然是因为我眼睛良好,不需要戴眼镜。其二嘛,理由更加简单,镜子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啦,哪来的照妖镜可言呢。

胡言乱语罢了。

啊啊,晚上真的好漫长,白天赶紧到来吧。

这时我竟是像被折磨了太久,现在居然开始期待了白天的工作了。

再在这里待着,我又得涨多几两肉了。]

[今夜,如约降临。

在小小的瓦砾堆上,有一个小女孩在唱歌,和歌手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我却停了下来,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T恤,简单的牛仔吊带裤,脸上还有小雀斑,头发也是没有仔细梳理好就扎了起来,拙劣的扎辫子手法,头上还有一些头发像是小鼓包一样胡乱翘起来。小女孩说不上很好看,正常人的脸孔。

“你一个人在唱什么?”

“【U】!龙和雀斑公主的歌。”

明明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女孩还是兴致勃勃地回答我了。

“我好喜欢这首歌,但是我还是唱不出原唱的感觉,现在正在努力练习中!爸爸妈妈夸我唱歌很好听,再练习练习说不定成为歌手也不在话下。”

那当然是父母哄骗她说的谎话,差得远了,但我对戳破小孩子的梦想这件事没有多大的欲望。

今天的月光位置稍微倾斜了一些。]

在看到这里以后,太宰治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没有仔细多想,再接着看了下去。

故事的基调已经开始慢慢发生变化,我不再去关注其他人的行为,重心偏向了和女孩的相处,轻快又无聊。

我总是安静地听着女孩说的话、唱的歌,偶尔会回她几句话。

[女孩的异常是超乎寻常的,只要看到她一眼就明白了哪里存在的怪异。

真的是大惊小怪,不都一样嘛。她和所有人一样有着自己的规矩和想法。

她常常唱歌,歌声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观望。

“听音乐可以让人很放松。”这一句话她常常挂在嘴边。

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信息。自顾自地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听音乐时的感想,形容词过于贫瘠,基本上说最多的就是好听与感动、我也想要成为这样的歌手之类的话语。

幸福、喜欢、星星一样的光、如果我也能够成为别人眼中的星星就好了,音乐可以散播希望和情绪。想要吃舒芙蕾欧姆蛋、想要每天都能吃布丁、不想要再因为牙疼去看牙医了。如果可以,她想去北海道看看海,想要踩着白色的细沙,早晨在海边赶海,中午就能够收获自己的劳动成果做成的午餐。顺带一提,今年夏天想回老家钓小龙虾。

只有小孩子才会说的词汇一个劲地从她嘴里冒出来。也是,只有小孩子说这话才不会害臊。

越来越多的人来听她唱歌了,不知不觉这里成为了女孩的演唱会。

于是女孩加倍学习和练习。

“我有好好得向爸爸请教哦,爸爸送了我一台手机,里面下载了好多歌,我又可以努力学习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些时候会当众唱着唱着就忘词——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可这个时候大家都一笑而过,没有当做一回事。

女孩被父母教育得很好,做错了事情会说“对不起”,受到他人帮助会说“谢谢你”,请求别人帮忙会说“拜托你”。遇到不喜欢的事情会直接说,遇到喜欢的事情也会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并且加倍夸奖。没有什么恶习,干什么事情也是专心致志的,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女孩吧。

我后来还看到了那个鼻孔朝天的傲慢笨蛋,不知怎的也在了这里,他倒是端端正正坐到了一边,没有因为【不完美】病发怒发冲冠,实在是惊奇。

我原先是讨厌和人聚集到一块,因为好像置身于垃圾堆里面,现在倒是感觉……臭味没那么严重,捏着鼻子可以勉强容忍。

他们大概是在哪里找到了干净的水,自我觉醒了自己真的又臭又脏,懂得了羞耻心,仔细洗刷了一遍,他们的身上青一块、黑一块、白一块,斑斑驳驳,像是倒翻的调色盘,干巴的色块“哐当”一声窸窸窣窣往下面掉,可惜还没有洗干净,现在看起来格外滑稽。

大概是因为我次次都不缺席的原因,女孩对我印象深刻,偶尔还会给我点歌的机会。每当这个时候,其他人就会用惊诧的眼光看向了我们。

是羡慕我有如此殊荣吧。

可惜了,我没有多少音乐细胞,就算是听也从来不会记住歌名。于是我只能哼着不成调的歌给她听,让女孩自己想办法去了。

女孩只好努力记住旋律,希望在赤日降临之前不要忘记。

我羞愧难当,居然在欺负小孩子。我本是能用一些耳熟能详之类的歌应付过去,却没有这样做。

她没有计较,反倒是摩拳擦掌,似乎打算让我大吃一惊。

……我有些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了。

“这个时候要道谢哦,我可是为了你才专门努力的!”

“……哎,我都好久没说过这话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学习吧,首先,先在心里面心怀感激,然后跟着我的口型说——”

……居然把我当小孩了,而且道谢对象居然还是小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谢谢你。”

本以为十分难说出来的话,结果说出来并不困难。

听得时间长一些,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唱歌的天赋。

夜晚的时间总算没有那么无聊了。

赤日降临了,我也该走了,在我起身时,也许是坐得时间太长了,腰部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在声音结束以后,我觉得身上稍微轻松了一些。]

[又到了例行音乐会的时间,女孩的歌声十分地稚嫩。但今天出现了不和谐音,有一个人冲了出来搅乱了演唱会,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四肢魁梧,行为粗鲁、不堪入目,一脚踹翻了简易的高台。

“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是些什么,在举办邪.教仪式吗?天天在这散发杂音,难听死了、难听死了,耳朵都要聋了!”

恶鬼的目光像是刀一样扎向了女孩,尖锐的利爪散着渗人的光,他嚷嚷着:“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装什么装。”

所有人都吓得四处逃窜,女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她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

他循着罪魁祸首的身影,慢慢移动到我的身上,脸色立即就惨白了起来。这时我隐隐想起了,这是那群善用舌头攻击的其中一人。

“怪、怪物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刚那股气势又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瞪大了如铜铃一样的眼睛,照射出了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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