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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房间的时候,哪怕不是专门去查看,但是偶尔看了几眼,都能看到这种成熟的措辞完全不像是门外汉的模样。

最重要的还是庄司伦世手上的墨水和茧子成为了绝对性的证据。

庄司伦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掩盖的,他回答说:【是。】

织田作之助的眼睛稍微亮了一些,庄司伦世明显感受到了织田作之助对他的好感上升了一些,这在港口黑手党来说可是非常稀有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腱鞘炎复发了,呜呜呜疼疼死了,时隔半年一觉睡醒手重的抬不起来的感觉好想死()

织田作之助换了工作之后感觉不仅工作轻松, 薪水还往上面翻了好几倍。

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搬过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在固定吃饭的时间准备好饮食,偶尔需要给庄司伦世充当司机、顺带还要照顾一下梦野久作这个问题儿童跑过来撒泼。这就是他这段时间需要做的所有工作。

今天,织田作之助一如既往打算抵达自己的上班地点。

但在还没有踏入房间内, 就听到了庄司伦世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对自身的灵魂发出了最深切的质疑。

“我想要写作、我想要写作!只有写作才能够聊以我心!”

“我要写出来了……灵感文思泉涌!此时此刻写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倾世大作!”

随之伴随而来的还有“咚咚”的声响。

幽怨且拉长的惨叫声听起来惨无人寰, 但织田作之助已经习以为常上司偶然情况下的发癫。

他面不改色推开了门,把手上的早餐放到了会客厅的桌面上,打开书房门拯救一下险些被敲出一个洞的书桌。

“庄司先生, 到了早饭时间了。”

躺在桌面上睡觉的黑色猫咪不堪受扰,它一只手按在了耳朵上企图阻止入耳的魔音。在看到了门口的织田作之助时,金色的双眼嫌弃地瞄了一眼正在位置上发癫的庄司伦世, 尾巴一摇一摆的, 好几次恶意打到庄司伦世的脑袋上。但正陷入自我厌恶情绪的庄司伦世已经无暇顾及这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宠物了。

黑色的猫咪一跃而下,围着织田作之助走了一个圈,最后坐到了他的面前,娇俏地“喵”了一声。

织田作之助弯下腰摸了摸猫咪的脑袋:“早上好,咪咪。”

【早安, 织田。快把那家伙带走别吵着我睡觉了。】普尼尔一个劲地催促。

织田作之助听不懂普尼尔在说什么,他先把庄司伦世手下的稿件抽出来——果不其然今天的稿件也被画得乱七八糟, 看不到本身到底写了什么字,毫无疑问的废稿。

他已经习惯地说:“今天的早餐是甜牛奶和肉松饭团, 先喝一点甜牛奶补充一下甜分吧。”

庄司伦世手上的笔撒手放置到一边, 他脑袋是侧躺在桌面上的, 目光无神, 在听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话时, 才像是一只幽灵一样虚浮地移步到了会客厅吃早餐。

在喝下一口甜牛奶以后, 庄司伦世才恢复一些精神,他的余光瞄向了正在打扫卫生的织田作之助。

“我觉得你更像是一名生活助理。”

织田作之助迷惑地问:“是吗?”

庄司伦世回以目光:你觉得呢?

织田作之助来了以后别说卫生了,饮食情况大大提升,乱七八糟的房间竟然——!维持了半个月的干净地板,还是每天都相当干净那种!梦野久作就算来撒泼,织田作之助也是不卑不亢地先把梦野久作掀翻,然后在提着梦野久作说“不可以打扰庄司先生工作。”如果没有急事都是尽可能地先把梦野久作劝走。

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近半个月的工作内容:“好像是,但除此之外庄司先生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工作需要我去做了吧,如果待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反而不好。”

庄司伦世长那么大,从上一个人生到目前人生,清楚地体会到了有一个助理到底是多方便的一件事情。

在半个月的相处时间内,庄司伦世观察了对方那么长时间,大概明白了对方什么性格。而且每当庄司伦世写稿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对他的耐心都会大幅度地上升,这种行为可不像是什么黑手党该有的性格。

每当织田作之助看向了他沾满墨水肮脏的双手时,他反而会带了一下憧憬。

同时还会非常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专门去墨水用的洗手液,效果相当不错,只要洗一次就能非常干净了。

他不排除织田作之助知晓了他笔名的可能性,但说是狂热读者——显然不是。

那么剩下的可能也就只有……

庄司伦世拆开了肉松饭团,闲暇时间拿出了手机询问:【织田是打算写小说吗?】

织田作之助说:“为什么这样问?”

织田作之助目光看向了庄司伦世困顿的神情,看起来如果给予否认的话,庄司伦世估计就不会再问下去了。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改口肯定地说:“有这样的想法,但我觉得现在还不适合。”

“嗯?”

织田作之助放置在大腿侧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向来寡淡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个浅薄的笑容:“有一位先生递给了我一本小说,我看得如痴如醉,每一句话每一个情节都让我震耳欲聋,登场人物里面有一名杀手,但在关键的转折点、在最后结局的地方被人撕掉了几页,我苦思冥想,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想到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

庄司伦世评价:【真坏啊。】

织田作之助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他接着说:“当时那位先生和我说的是,让我来续写吧。写小说就是写人,掠夺生命的人是不能写出人生的故事。”

庄司伦世这个时候理解了,织田作之助的不杀人原则到底是从哪里而来,光是腾升起这样的理念,然后付出了行动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用平淡的语气说:“当时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我继续杀人,可能没有办法写出我想象、想要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这样说着的织田作之助,他的目光并未有任何的动摇,似乎无论庄司伦世说什么话都不可能改变织田作之助的理念。

庄司伦世与织田作之助完全不同,虽然他写小说,作品在广大读者中饱受欢迎,但同时庄司伦世在港口黑手党中从事见不得人的工作,他们是相反的存在。

【你是正确的。】

庄司伦世把仅剩不多的肉松饭团吞咽而下,他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想法。

【诚然我写过了不少的小说,但我认为我是绝对没有办法写出你记忆中的那本后续和结局,哪怕我真的写出来,恐怕也没有办法得到你们、读者以及原作者的认可。对于绝大多数的读者而言,我最终写下的结局大抵是不爱看的,说不定还会被人大骂、高声阔谈说写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粪作。读者愿意阅读,都是书里面的内容符合自身的三观、剧情确确实实打动了读者的内心,戳中了某一个点、引起了共鸣,以及有意思才会接着阅读,因此,到了最后他们想看的是他们希望看到的过程以及结局。但如果中途换了一个作者,三观都无法一致,想要传达的想法与故事情节都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得到读者的认可。虽然有一些拗口,但事实就是如此。】

织田作之助无论再怎么掩饰,都无法改变他曾经作为杀手的过去。

他从未有过天真的想法,也没有认为庄司伦世虽然是作家、但从业港口黑手党见不得人的工作是作者失格。

此时此刻,庄司伦世的回答却正中红心。

织田作之助放松了一些。

庄司伦世从桌柜内掏出了一个红豆包丢给了织田作之助,他接着打出后续的字:【但我觉得,光是思考还是不够的。】

说实话他很少在现实状态中和人谈论关于小说的观念问题,一谈到了自己擅长的地方,他说的话就忍不住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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