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99(2 / 2)

   所谓泥金,乃是用上等的金箔覆上胶水,于碟中细细碾碎。

   泥金比不得墨水易写,如今汴京中用不了泥金抄写经书的大有人在,可明窈这一手字却写得极好。

   沈烬随意翻阅:“怎么还有《北斗经》?”

   明窈茫然抬眸,长睫扫落在眼睑下。

   抄经时自然不得吃酒作乐,可明窈此刻却好像吃醉了酒,眼中迷离,氤氲水雾模糊了视线。

   攥着沈烬衣袂的手指并未松开半毫。

   “自然是、是为公子抄的。”

   秋霖脉脉,清冷透幕。

   窗外芭蕉叶撑不住风吹雨打,细微的一声响后,随着秋雨落入泥泞土地中。

   沈烬眸色渐沉,托着明窈的掌心逐渐往后,他漫不经心捏着明窈的后颈。

   “……不怕我?”

   他以为明窈知晓那些事后,会惊惧不安,会诚惶诚恐。

   可是没有。

   明窈只是怔怔望着沈烬,憔悴眉眼流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难过。

   “我只求公子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槅扇木门推开,露出四喜小心翼翼的一张脸,她手上提着攒盒,见房中无外人,方悄声松口气。

   “我给姐姐带了金玉羹,姐姐先用点垫垫肚子。”

   话落,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鎏金铜暖手炉,塞在明窈怀里,“姐姐本就在病中,若是害了风寒,可就不好了。且这事本就和姐姐不相干,陛下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明窈伸手握住四喜双唇。

   四喜自知失言,忙也跟着捂住嘴,又道,“我在这里陪着姐姐罢,省得姐姐一人害怕。”

   明窈摇头:“你明早还要当差,还是快些回房去,好生歇息才是正理,留在这我反而惦记。”

   四喜无法,只能恋恋不舍离开,临走时又替明窈剪了烛花。

   窗外冷雨席卷,秋风飒飒穿过树梢,哀切呜咽,似在思念久不曾谋面的故人。

   替云锦祈福的经书早早抄完,明窈揉揉酸痛的手腕,起身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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