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 2)

  碗筷碟盘稀里哗啦,听着解气。两人都懒得回头看那人,正要跳下水。可不知怎么的,葛升卿忽然觉得,船里太安静了。

  他回过头,就看见倾倒的饭桌一片狼藉;男人倒在桌上抽搐——他倒下时,脑袋正正摔在那道“一飞冲天”上。

  钢管鸡的钢管从他的后脑贯入,口中穿出。

  第9章

  再醒来的时候,葛升卿躺在柔软到不可思议的丝绸床垫上。他意识到自己在姐弟俩的房里,只有这里才会有那么高档的家具。

  永季坐在床边。见他醒了,凑过来查看他脸上的淤血和水肿。

  永季:睡醒了,就出来吃早饭吧,我去替你煮个蛋。

  升卿怔怔地回忆昨晚的事——他记得,靠画舫上的船桨,两人手动把船划回寂静岸边。

  钱证铭的手下都在码头那边待命,完全不知船上发生的事。两人把船靠上另一侧黑暗的河岸,跋涉上岸。

  然后……

  然后巨大的疲惫涌了上来,让他一时目眩,倒落在地。在昏倒前,自己哭着对傅永季说……

  “……这次要是被发现了,就推我身上,我替你顶。”

  永季一个人硬是把小船推上了岸,藏进草丛,结果幸运地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餐具车。

  餐具车下面带车轮。他就把它当成轮椅,推着升卿和钱证铭的尸体回来了。

  他跳下床,准备去厨房。但是升卿从背后叫住了他:永季哥。

  永季站住了脚。他很少听见这个人喊他“永季哥”。一回头,就见到升卿无助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某种纤细而柔软的哀求。

  升卿说:你能不能坐我身边,帮我做个实验?

  傅永季点头,坐了回去。

  ——升卿微凉的手拉住了傅永季的手;这只满是伤口的手被牵引着,贴着升卿的脖子、锁骨、胸口……手掌下的身躯微微起伏,能感到心脏与血脉的鼓动。

  傅永季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说不出话。

  升卿松开他的手,低头笑了,很释怀、很庆幸的笑。

  永季:……怎么了?你实验出什么了?

  葛升卿:……我一点都没觉得恶心。

  他抬起头,再次直视永季的双眼,一字一句:你做这种事,我就不觉得恶心。

  -

  夏末的大雨。

  杨梅天。就算开着空气循环系统,呼吸也让人烦闷。

  落地窗前,白又漆独自站着。雌玉龙楼在地势高处,可以看见整片别墅区。在这大雨下,屋顶连绵起伏,仿佛贴地涌动的乌云。

  他伸出手,将手掌贴在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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