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宴席开场（2 / 2）

鞭炮响起来的那一刻，又有一伙青壮从山中打猎归来，他们抬着野猪，山鸡等战利品，浩浩荡荡来到了祭台旁。

只是刚对着女孩们显摆了没几下，他们的父辈就提着各种刀具和热水过来，直接连踢带踹的赶跑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了解剖猎物。

欢声笑语中，林光安主动帮助布置场地，在堂气摆好一张张桌子。他擦汗时抬头看去山上，不知何时彭荫上走出了门，站在石阶上，她面带愁容，与她交谈的彭武上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毫无刚才的潇洒。

彭易上寻找到彭毕上，邀请他先一起和家人团聚，但彭毕上兴致缺缺，拒绝之后来到了林光安身边。

“可以和我聊聊吗，林先生？”

林光安看了眼彭易上，彭易上对他点了下头，算是问好，便转身离开了。他又看向彭毕上，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干活利索的小伙子，此刻竟踌躇了起来。

知道他是有烦心事不好对家人说，林光安便提议一起去街上散散心。

另一边彭易上离开了人群，快步跃上山坡，不多时就来到了彭荫上和彭武上的面前。

“好久不见，哥哥，很高兴你能回来。”小妹彭荫上开口甜甜的笑，只是近距离下，她那白嫩皮肤下凸显的黑眼圈，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疲惫的神态。

“老二回来了就好。”大哥彭武上没多说什么，或者说，他有些欲言又止，挥挥手带着二人往山上的家中走去。

山上这片连着的吊脚楼是他们的家，貌似翻新过，大体构造却没变。进入院门时，彭毕上取下身上的各种武器放在墙边的柴垛上，四处打量家里的新变化。

等他再进入堂屋时，自己的哥哥和妹妹都心照不宣抽起了烟。

大哥是卷烟，此时正站在墙角，妹妹还拿着那根细长的镶金玉烟斗，搬来板凳坐在门口，点燃了烟丝。

两人不说话，也没了在外面时的亲近感。

大步跨过门槛，彭易上先是沉默了一阵，接过大哥已经点燃的烟，站在两人中间直接开口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妈去世前都交代了，我们三兄妹虽然分工不同，但天大的事也要一起扛着。”

自己不明不白被叫回来，彭易上已经猜到了家里有事情发生，只是妹妹彭荫上的视线一直在门外，心不在焉的，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踌躇了一阵，大哥彭武上先一步开口。

“这次我们三人的事都有。老二啊，陵山现在这个鬼样子，我想……和隔壁的宋家寨子联手，一起拿下山下的沙沟，抢了他们那近千亩水田还有四百多亩旱田，再清理掉周围的土匪，划出一片地盘来。这样，大家日子都过得轻松些。”

几公里外的宋家寨与大房寨通婚多年，早就亲如一家，宋家寨主的小儿子宋有德如今也跟着彭武上做事，联手扩大地盘确实是个好主意。

“只不过小妹不同意，是吗？”

彭易上精准说出了问题的关键。三人中，大哥是长子，考虑得更多的，是家族的延续和发展；彭易上自己是夜行人，主要负责保卫家族安全；而小妹彭荫上，是毕古人，身上的职责更多也更重，是家族中最重要的成员，因此很多事都要过问她的意见。

三人其实都认为这是个好提案，或者说，这个提案早在他们心里揣摩了很多年。

周边土匪猖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沙沟村一直在源源不断地为土匪提供人力物力上的支持，想通过土匪来消灭战斗力更强的大房寨和宋家寨。

“可那毕竟是两千多口人。”彭荫上缓缓吐烟，望着墨绿的山林，面露不安说：“陵山能有几个这么大的村子，他们在外面都有亲戚，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我们，别人找上门来我们又怎么说？”

“还有……大哥带回来的尸体我看了，哥你待会儿也看看，这件事很不寻常。接下来我要去很多地方，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家里出乱子。”

留地不留人是陵山的传统，更何况沙沟人与他们交恶多年，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彭易上不认为小妹是个心软的人，此刻也是深吸口眼，思索了起来。

彭武上闷哼一声，显然是对彭荫上的说法有些不满。“小妹你要这么说，我过段时间也要去一趟山城，回来至少得是八月底。沙沟最早七月中旬割稻子，那时候我不在，要是你和老二也不在，土匪过来抢寨子怎么办？老子只是摔落马，他妈的就敢像瘟狗子一样叫唤，老子哪天要是死了，他们还……”

“大哥你去山城干什么？”彭易上及时打断了他，很明显，大哥在和小妹对话时，脾气有些不受控制，看来两人之前一直都把这些话闷在了心里。

山城是这周边最大的城市，处于陵山的边缘，临近大江，有着规模庞大的港口，各地的货物在这里几乎都有售卖，几乎不亚于沿海地区的大海港城市。

彭武上靠着墙壁，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鼻孔喷出两股烟雾后轻声道：“我要扩充队伍，已经订了一批枪和子弹，还给你搞了把好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