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斩杀六合，魔躯取忆（二）（2 / 2）

“飞鹤破有，鹤灵破无，有无皆是心之幻。”

仙鹤展翅，带着驱魔人高飞入空。

“面对自己的命运，无所畏惧。这是驱魔人一生的功课。”

他的双目犹如血染，千年了，他的命运，没有改变。

“红鹤，朝疆！”鹤剑合一，金红耀光穿透黑暗，从天而降。

六合魔被红光劈成两半。

男面一半已死，女面残存一气，桀桀笑道：

“你想找的人早就被我融进魔体。十万人……这里有十万人，呵呵，你找不到他们的……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会像我一样，在那个世界不断融合魔物成为更大的魔！而你，红鹤魔，在乎的人终将一个一个，因你而死！这是我对你的诅咒！”言罢，女面闭上双眼，一缕魔气从她鼻孔飘出。

看似死透，其实……

红鹤魔迅速咬破手指，将魔血抹向剑身，“嗞啦！”，鹤灵剑身被热油滚过一般，披上一层赤红光华，是谓红魔。

聚会心神，红魔剑对准女面眉心，一刺到底，邪魔蠢蠢欲动的妖丹发出一声戾气极重的哭喊，宛若魔婴垂死挣扎。

心魂震荡，红魔剑磨破掌心。

魔婴哭叫不止，令人头皮发麻，如堕炼狱。

这是魔物最后的砝码。

他握紧红魔剑，用力一拧！

哭叫骤停，六合魔丹碎气散。

夜，又恢复了死寂。

无风。

无雨。

一根红色的长弧鹤羽，慢慢，飘进月光，化开了，荡去其中猩红的血色，六合魔显出原身面目。

所谓男面，是一块五官扭曲的纹面，而女面，是被烧剩一半的……

他的双手剧烈颤抖，再也站不住，“咚”地一声跪在魔尸前，指尖深深抠进泥土，喉咙一滚，开始不停地干呕，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数吐出。

六合魔的一切冲击着他的视觉、认知，叫他涕泗横流。

破碎的魔体内部，飞逝而过的，十万人的日日夜夜……这些记忆还“活着”，在蠕动，会笑、会窃窃私语、会哭、会骂、会唱歌、会赞美、会呼救……

它们究竟是什么？

真正的生命早就消散了。

枯壳，融成魔的一部分。

十万人中，有一份回忆是关于如愿阁地牢的，是一个青年，被戊己融合前，他牢牢记住了看到的一切——

几个士兵从地牢带走了姜小华，和她怀抱中锐竞的头颅碎片。

这几个兵，身穿银白耀眼的飞雪王城甲胄，面目被头盔覆盖。

吹雪殿秘卫。

一千年前，或许更早之前，这场战役他就输了。

他终于明白，只要他没有死，只要《八转图》还在，他就不可能躲掉这天罗地网！

既然如此。

红鹤魔眼里燃起熊熊焰火，看向东方。

东方地平线逐渐亮起，金光迸射挥洒，无所畏惧，攻进这片黑暗的大地。

小小的白色人影，握紧拳头，站在光芒万丈的太阳面前，声震天地：

“死生无由，祸福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