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银心(1 / 2)

“你在畏惧什么呢?”张衡水半阖着眸,姿态闲逸,他道:“过去?将来?”

  裴俦震了震。

  他语速极慢,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将来的尚未到来,小山,无需畏惧。”

  说罢便靠在榻上睡着了。裴俦起身,拿过一层薄毯给他披上。

  裴俦在厚厚雪堆上踩过,足迹很快便被大雪掩盖。

  行至亭中,摘下大氅帽子,随即拿出了他一直揣在怀里的东西。

  他摩挲着那天青色锦囊半晌,还是打开了。

  锦囊内仅一张小纸条,夹杂着一股烤红薯味。

  国公府,情见势屈[1],小友珍重。

  裴俦面无表情地将那纸条烧了。

  夤夜,国公府。

  裴俦寻了守卫最稀薄的一处翻了进去。

  不二虽是个老不正经的,但在生死大事上从未懈怠过。

  他说形势不利于他,那有极大的可能,秦焱手中握有他的把柄。

  定国公近年来身体不好,喘鸣之症日渐严重,景丰帝特赐他在家休养,非大事不必上朝参政。

  裴俦依稀记得,国公爷的院子在左侧。

  秦焱极为孝顺,定不会将危险置于定国公身侧,那东西便只能往右院寻了。

  裴俦避过层层守卫,先去了秦焱的卧房。

  房中尚未点灯,裴俦在窗下贴了会儿,就听见门吱呀一声,秦焱走了出来。

  ?你没睡啊那干嘛不点灯?

  秦焱直直地走了出去,看去的方向,似乎是秦权的院子。

  裴俦等了一会儿,翻身进屋。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黄梨木桌,一张拔步床,其他便是些几乎可以忽略的小陈设了。

  这实在不像是一名一品大员的卧房。

  裴俦细细搜过一遍,无果。

  出了卧房,又往书房而去。

  乌云蔽月。

  裴俦眼睛在没有光的夜里不大好,这是从前风里来雨里去落下的毛病。

  他摸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虽然不大亮堂,但照亮身前两尺之地,绰绰有余了。

  书案上、柜子里都大多是军营中的公文,书架上陈列的也无非是些兵书。

  裴俦顺着那书架查下去,摸到了一方锦盒。

  他将夜明珠举得近些,打量起那盒子。

  盒身已经不算新了,似乎经常被人使用,其上工艺繁复,裴俦没来由地觉得这花纹有些眼熟。

  见那盒子没锁,他伸手准备打开。

  余光却瞥见盒子背后一片漆黑,不对啊,这边一共四排书架,中间又没有遮挡物,他从这儿看过去,看见的不该是下一层书架吗?

  裴俦微微抬首,视线上移,便瞧见了滚云绣边的腰封。

  哪里是漆黑一片,那书架后面分明站了个人!

  他骤然倾身后退,那人却比他更快,伸臂穿过书架,牢牢抓住了他手腕,往身前一拉。

  裴俦手肘用力抵在书架上,止住了倾势。

  夜明珠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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