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岁(2 / 2)

  张婶子想了想,道:“既然裴大人来了,也写上一幅字呗,到时候挂在门上,倍儿有面啊!”

  “对,大人写一幅吧!”

  “写一幅吧!”

  阿葛缄默不言,却转了个方向给裴俦研起了墨。

  裴俦推脱不了,只得撩了衣摆坐下,想了想,提笔蘸墨,将那红纸展平了,缓缓勾画起来。

  四海清平,时和岁丰。[1]

  乡民们不大识字,却瞧得出那铁画银钩间的气魄,一个劲地称好。

  裴俦笑着笑着,忽觉小腿被人抱在了怀里。

  他低头一看,正是当时在城门下给他递糖的那个女娃。

  裴俦怔怔地瞧着她,没敢搭手。

  乡民们瞧出裴俦神色不对,忙将女娃给抱开了。

  待了约莫半日,二人才离开那里。

  裴旺跟在自家大人身后,没来由的觉得裴俦不开心。

  他犹豫着开口:“大人……”

  裴俦打断他道:“你先回去,我去趟国公府。”

  裴旺低头应是。

  裴俦回京后与秦焱走得很近,瞎子都瞧得出来,这也是朝野上下不解的原因之一。

  照理来说,秦家人困在邯京,是景丰帝的意思。为防秦家西境那二十万人,景丰帝对秦家的态度向来微妙,先是多年不让秦焱参军,后又在西境被金赤入侵时,强征秦焱上了战场。回京后,秦焱虽上交了帅印,却又被授予邯京三营的领兵权。

  如此几次三番,景丰帝的心思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一码归一码,裴俦作为景丰帝看重甚至专心培养之人,更不该同秦家亲近才对。

  裴俦带了两壶竹枝词,拎在手里,大喇喇进了国公府。

  秦焱似乎在谈事情,见他来了,忙挥挥手让秦四出去。

  二人擦身而过时,秦四亦对他点了点头。

  裴俦瞧着秦四的背影,挑了挑眉道:“这是秦四,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个秦七吧,你这些亲卫取名这么……随性的吗?”

  秦焱招呼他在暖炉边上坐下,笑道:“我出生时,爷爷为我择有亲卫二十人,走到今日,只余四、七、十、十六共四人,秦十和最小的秦十六不常在邯京,连我都极少见到。”

  裴俦听他愿意同自己讲这些秘事,暗道果然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心情大好,将两壶酒举到面前晃了晃,道:“饮上一壶?”

  秦焱目光微闪,道:“就你这酒量……”

  裴俦豪气干云道:“无事,你这么大一个国公府,借我块地儿睡一晚总行吧?”

  秦焱眸色深深,笑了笑,出去吩咐人取烫酒的器具来。

  炉上很快架起了锅煨酒,裴俦烘着手,瞧着火红的炉炭出了神。

  只听他喃喃道:“你方才在同秦四交代什么?”

  秦焱悄悄数着他睫毛根数,闻言心不在焉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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