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温存(1 / 2)

战时粮草是重中之重,按着大渊的制度,从军携带粮草不过能撑五到十日,若战事胶着,后续补给约莫一月一回。

  如今距上一次运粮已经过去三月,邯京竟丝毫不见动静?

  裴俦心下略一计较,问那少年:“有马吗?”

  “将军给我留了匹,说是他们回不来的话,留给我逃命的,就在那边的棚子里……”他见裴俦下了壕沟,往那边飞奔过去,忙道:“你要做什么?”

  裴俦将马牵上地面,飞身上马,道:“你好好躲着,等我回来!”

  说罢逆着风雪飞奔出去。

  目之所及是全一色的白,裴俦驾马在雪原上跑过,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两军交战之地渐近,他已经听到了喊杀声。

  裴俦猛夹马腹,想跑得更快些。

  等他到了交战地,喊杀声反而小了,裴俦下了马,穿过那群伤兵残将,丝毫不敢停留。

  “将军,秦将军呢?”

  有人给他指了方向,裴俦便没命地往前跑,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熟悉的穿盔的高大身影,正低头同副将说着话。

  裴俦脑中那根绷紧的弦骤松,定了定神,迈步过去。

  “鹤……将军。”

  那人顿了顿,转过身来。

  这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脸上沾了血,望过来时带了些杀伐气,他道:“你是哪个营的?什么事?”

  裴俦呼吸滞了滞,这才反应过来,在这梦境中,也不知他是何等身份,又是何面容,秦焱认不认得他。

  他压下这些乱思,行过军礼,道:“将军,我有一计,可暂解军中粮草之危。”

  “哦?”秦焱正吩咐人打扫战场,闻言眼前一亮,道:“说说看。”

  裴俦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就有利箭破空而来,将士们躲闪不及,顷刻哀嚎着倒了一片。

  他亦说不出话了。

  秦焱挡在他身前,三支箭头穿胸而出,瞬息之间夺了他全部生机。

  “快……逃……”

  秦焱只来得及说完这两个字,口中涌出大量血液,跪倒下去,垂头没了生息。

  “不……”

  裴俦顷刻失了所有力气,跪在他身前,捧住他脸,胡乱擦着他下颌血迹,想将人唤醒,连声道:“不,不,不……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鹤洲,鹤洲,秦鹤洲你醒过来……醒过来……”

  秦焱跪在那里,毫无动静。

  他崩溃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他抱住秦焱的头,揽进怀里,喃喃道:“你保证过的,你保证过的……”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从来都不能如他意!

  裴俦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躁气,夹杂着愤怒、怨恨与无限悲恸,简直要将他整颗心都剖开来。

  一个金赤士兵忽从背后杀了过来,手持弯刀对着秦焱当头斩下,裴俦大悲大惊之下,无暇去拾刀兵,竟伸出双手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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