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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快走吧,再磨蹭就跟不上大部队了。”

翟弘毅提着王黑子的衣领,直接将他给提溜回来。

“这种事轮不到你个小孩子凑热闹,给我老实在村子里待着,甭想偷溜跑过去。”

王黑子被戳穿,连忙换对策。

“你就带我一块去呗,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不亲手把曹志高给抓了,我对不起我们大队,更应该多干点活儿。”

唐青青突然问:“曹志高长什么样?”

“就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啊。”

唐青青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他多大年纪,有多高,胖还是瘦?”

“他比毅哥要矮一点,大概到这。”

王黑子用手掌在翟弘毅太阳穴附近比划。

“比毅哥要瘦,长得黑乎乎的,年纪好像是比传芳姐大两岁。”

“传芳姐今年满十八周岁,那他就是二十岁。”

“差不多吧。”

唐青青用舌头顶着嘴里的糖到处撞,脸蛋时不时拱出一个小包。

“曹志高是不是纵火犯,还得继续调查。”

张所看着榕山大队的社员们的火气越来越盛,叫嚣着现在就要去曹家庄讨回公道,急得团团转。

这两个大队,矛盾本来就深,几乎每一年都要干几回架。

派出所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才没有闹出大事。

要是纵火案件真的跟曹家庄有关系,这暴力冲突怕是难以避免,这要是打起来那场面就难以控制了。

这可是直接烧了人家的口粮,是要让人活不下去,这可就是深仇大恨了,换做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刚才甚至还有那参加过抗战的大婶子,还想把大队里的迫击炮运出来。

民兵也是一个个扛着枪,一副要去干仗的架势。

“王队长,你可不能让你们大队的人胡来啊,必须要控制住啊!这要是闹起来,可不是简单的处分了。这是违法犯罪行为,严重了是要掉脑袋的啊!”

大队长蹲在角落抽着旱烟,跟平常就含在嘴里没点火不同,这次是点燃了的,整个人埋在烟雾缭绕之中。

“张所长,这事要是曹家庄的人干的,你把我这个大队长的脑袋压在这也没辙。”

那么多粮食啊,这是要人命的!

今年史无前例的丰收,竟然要跟当年三年灾害闹饥荒一样没粮吃,这不论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这不是还在调查中吗,谁知道是不是巧合。”

大队长才不信,哪里有这么巧的。

不仅唐传芳不见了,孟长青去曹家庄了解情况,曹志高也不见了。

他们把各自的东西都拿走了,一看就是要离家的。

社员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两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粮仓被烧了,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不是他们做的还能是谁?

张所看大队长不以为然,苦口婆心劝道:

“就算跟他们有干系,咱们都知道情况,也不能光把责任推到曹志高身上啊。”

榕山大队的人都觉得这一切都是曹志高的错,是曹家庄人看他们不顺眼所以才派他干这样的事。

至于他跟唐传芳好这件事,则是曹志高强迫唐传芳,还把她给掳走了。

为了顺利离开,故意放了大火吸引注意力。

唐传芳的嫂子甚至还出面,证实了这个说法。

说之前曹志高就对他们家唐传芳意图不轨,他们家不同意,他还放出狠话要把他们家都给烧了。

大队长已经把唐传芳嫂子呵斥了,可这谣言已经传出去,就难以制止了。

大队长没吭气,他要不是大队干部,他才不管那么多,这一切都是曹家庄的人造的孽。

“这样,你给我十天,不,五天时间去调查清楚,五天后我一定给你们大队一个圆满答案。只要确定了,一定不会轻饶纵火者。”

大队长吐了一口烟:“三天。”

张所有些生气:“你跟我认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跟我在这种事上讨价还价?”

大队长将旱烟抽出,在地上敲了敲,将里面燃尽的烟丝敲了出来。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现在大家伙都在气头上,我也控制不住啊,三天已经是我能压下的最高期限了。我们大队的人也不是那爱惹事的,可这事比在我们头上拉屎还要恶劣,我们不得不出手。”

张所没法子,只能同意。

大队长这才从家里走出来,社员们涌了上来。

一个大汉瓮声瓮气地开口:“大队长,您现在发话,我们立马前往曹家庄!”

他身后有一群拿着武器的小伙子,一个个脸上都是怒气。

后面还里三层外三层地站着其他社员,每个社员手里都拿着武器,蓄势待发。

大队长清了清嗓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不能以身犯法。”

“啥玩意,这是要放过曹家庄?”

这话一落,众人一片唏嘘,表达自己的不满。

“胡扯淡!咱们办事要讲证据,张所长跟我们保证,三天内会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曹家庄干的,咱们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榕山大队没有一个是窝囊废!”

大队长都发话了,大家不平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难免有人嘀咕:“这不是明摆着就是曹家庄干的事,还查什么查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快散了,散了!地里还有很多活呢,赶紧都回了。”

大队长赶着社员,大家伙虽然不太愿意,可他们信服大队长,渐渐地都离开了。

有那气性大的,还放话说他们就等三天,多一分钟都不行。

孟长青苦着脸:“所长,这可怎么办啊?”

“一会你回去上报。”张所揉了揉眉心,“这几天咱们加班加点去调查,看有什么新发现。”

孟长青:“您不觉得是曹志高做的?”

“他有重大嫌疑,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咱们干这行绝不能马虎和敷衍。”

“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张所长背着手,望着远处:“咱们先去拜访一位能人,这个案子能不能破就看他的了。”

孟长青拨开野草,越走越迷糊。

说好的请高人,孟长青还以为张所要托市里的关系找那能耐人,没想到张所竟然带着他往半山腰上爬。

这一路明显平时没什么人走,虽然也有一条道,可周围的野草很多,若是不注意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一条路。

“这位高人就住在半山腰上。”

“咋住在这种地方?”

孟长青不解,等看到那位所谓的高人的住所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高人的住所非常简陋,他住在一个山洞里,看着应该是个天然洞穴。

洞口用木棍扎成了个门,大约觉得这样漏风,用茅草编成帘子,挡在洞口。

此时草帘是被掀起来的,从洞口大概能看到里面的陈设。

里面非常的简陋,只有一铺炕和一个摆满东西的木头架子,东西非常地少,不过看着还挺干净。

张所跨步向前,朝洞里叫道:“刘大爷在吗?我是派出所的小张啊。”

里面并没有动静,张所又叫了几声。

孟长青朝里面探头:“张所,里面没人。”

“他应该就在附近,多叫几声他也能听见。”

张所又叫了几声,然后在门口拉了两把椅子坐下。

将一个做到一半的藤篮拿到手里,继续编了下去。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很快找到感觉,速度也就提上来了。

“张所,你还有这手?”

“我也是农民出身,以前经常跟我爹干这活,编好了就拿到集市上卖。”

张所完全没有之前的焦急,慢悠悠地编藤篮。

孟长青有些坐不住,“张所,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啊?”

三天期限非常的短,两人都在这无所事事,让他心里很不踏实,想要下山去走访社员。

“不急,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是闲着没事,把那些柴给劈了吧。”

孟长青在派出所两年了,了解张所的性子,知道他不会胡来。

压下心中的焦急,他也没闲着给这位‘高人’劈柴,还将柴火一点点码好。

正当孟长青以为要等到天黑时,一个瘦小还有些驼背的老头颤颤巍巍地从山上走下来。

张所恭恭敬敬的迎上前:“刘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派出所的小张,张庆雄。”

“嗯。”老刘头态度平淡。

老刘头走近,孟长青才发现他的一边眼睛是凹进去的,眼珠子没了,看起来有些吓人,

除了这一点,他和普通农民没啥区别。

“刘大爷,我也不跟您兜圈子,您应该知道粮仓被烧了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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