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后3(2 / 2)

  好在四周并无人,否则大越皇后现身敌营,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整理好表情,卿柔枝仪态万方,冲他一礼:

  “九殿下……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阴暗的牢房,她看着他饮下那杯掺了毒的酒。

  青年半边肩膀陷于庞然阴影,身形陡峭孤绝。

  反正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褚妄生得不像陛下,五官深刻冷艳,有一种十足男子气概的漂亮。

  脸上溅到的血渍还未擦去,眉间薄薄一层绯红,眼睑处亦是微红。

  一双眼瞳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看来时仍旧带着少年般蛊惑人心的纯真感,很容易让人忘记他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卿柔枝动了动脚步向他靠近,谁知此处是个小型陡坡,又有积雪,不可避免地脚底打滑,好在被他伸手虚扶了一把。

  他体温极低,不再如少时那般滚烫,而是冰冷如寒霜,死人一般让她狠狠一颤。

  收回指尖,褚妄脸色冷淡:

  “此地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这个回,自然指的是回宫,“回去之后,娘娘最好多劝劝令尊,莫再做无谓的挣扎。否则,本王不介意往生死簿上添名。”

  他眸底血色闪过,是她熟知的褚妄,冷漠的语气底下藏着无边的残忍和嗜血。

  “临淄王,”总算接受他已脱胎换骨这一点,她有点艰难地说,“三年前,你无诏杀害朝廷重臣,触怒陛下。陛下将你夺权下狱逐出宛京,永不召回。你心中怨恨陛下,连带着也怨恨本宫,是也不是?”

  褚妄平静听她说完,眉眼间掠过一丝厌烦,“娘娘不必拿话激我。”

  他看出她想试探他对当年一事的态度,便毫不留情地点破,半点不留脸面。

  卿柔枝只觉棘手。

  三年的时光让对方变得陌生,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她感到浓重的不安,攥住手心,她垂眼轻声:“良禽择木而栖,我虽为一介女流,却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不管你是否相信,刺客之事,与我无关。”

  “今夜,献玉是真心,投诚也是真心。”

  她感到他冰冷的眸光缓慢落到身上。

  他道:

  “在娘娘心里,太子蕴才是大越正统,不是吗?”

  提醒着她这个事实,男人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那笑意半分不达眼底。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咬了咬唇,饱满嫣红的唇瓣啮出一道痕迹,“正不正统,全由胜利者书写。”

  他因为吃惊而微笑了一下:“三年不见,娘娘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打量着她,似是随口说道,“这一次,娘娘不站在父皇和皇兄那一边了?”

  “实不相瞒,陛下病重,命不久矣。太子在青州失踪,亦不能护我,”卿柔枝半真半假地说,面容凄婉,眼尾湿红。

  “我还年轻,总要为将来打算。”

  褚妄不置可否,他垂着眼眸缓缓擦拭着长剑上的鲜血,“是娘娘自己要来,还是卿汝贤让你来?”

  直呼国丈之名,没有半分敬意。

  卿柔枝的视线落在他白皙的指尖,“是我自己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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