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 2)

雒阳城中,怎会有不认得“大将军”的人?他家主人同宫中黄门也能说得上话,这黄口小儿敢作此态!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被少年的语调所激怒,他捂着脸上伤口,阴沉沉地冷笑了一声。

  “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凭你,也配问我家主人名讳?!”

  少年滞了一下,“不说吗?”

  他的声调还是十分平和,似乎既不曾因刚刚那一场袭击而动怒,也不会被眼前这人的态度所恼。但这种平和里是否带着一丝惧怕?这个黄口小儿是不是猜出了他家主人是谁,因而想要和颜悦色,求他们回去为他周旋说项?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愤怒也转为了鄙薄,正准备开口羞辱他一番时,少年的身体稍稍前倾了一点。

  这个人自前臂到手指都以粗布包住,指根处的粗布上贴了些薄而锐利的铁片,只有离近时,才能为人所察。

  正是这些铁片伤了他的脸,因而那上面还残留了他的血迹。

  除了这处令人觉得奇怪,他的两只手腕间绑了皮带,下面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

  ……这个人为什么这样奇怪?

  ……就好像,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为了战斗而打造的。

  他的目光盯着少年的一只手腕看,那少年似乎从善如流,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些似的,将那只手伸了过来。

  随着他伸出手的这个微小动作,腕间皮带内弹出了一把短刃,正好落在少年的手中。

  那一道寒光并不明亮,也不算锐利,轻柔得如同一阵春风,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便割开了他的喉咙。

  “好了,”少年收起了腕鞘中的匕首,看向剩下的那一个活口,“现在换你说。”

  ……该,该说点,说点什么?

  夜色慢慢地笼罩在这片平原上。

  但旅人不必担心迷路,因为营地处总会连成一片明明暗暗的火光。

  她拎了两只斑鸠,一只兔子,胳膊下还夹了一捆柴,哼着歌往回走。

  大概是歌声过于不成调子,黑刃终于决定找点什么话题,结束她这反社会反人类的行径。

  【你为什么要放那一个回去呢?】

  【为什么不放呢?】她丝毫没察觉自己五音不全的毛病,【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让他回去通风报信,这不算好生之德。】

  【那算什么?】

  【这个算钓鱼执法。】

  【你说是就是呗,】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今天是下弦月,月色黯淡,夜幕间几颗星星若隐若现,【就你能说,那你来说说,今晚能下雨吗?】

  一片车马围成的营地中间,范夔也抬头望了望夜空。

  “那黄口小儿,原来亦擅拳脚。”

  “听说亦有夜间视物之能,”身边一个健仆立刻接了话,“但终究只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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