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1 / 2)

他们也在吃烤肉,调料挺单一,但胜在新鲜,新杀的整猪整羊剖开了架在火上烤,尽情地吃,一旁还有猪血汤羊杂汤用来解腻。

  他们也在唱歌,这次不唱《悲歌》,换《常棣》了。

  ——兄啊你要是遇到危险,弟弟我无论如何也要赶过来啊。

  ——兄啊你要是过上好日子了,你就好好过日子,弟弟不怨你忘了我!

  ……歌词是很古雅的,但翻译一下就有了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她一路从帐篷间的空地走过去,有小兵打翻了碗,还有小兵咬了一半的肉吓得落在地上,她摆摆手,不要他们行礼,就这么从阵阵烤得焦香或是焦糊的烟雾中穿过去了。

  虽然烟雾有点重,但大气层污染并不严重,走远些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

  这里已经走到小营边缘,用辎车和栅栏将中军营与其他营地隔开,除了巡逻士兵之外,自然没什么人在干草和柴火旁烧烤,因此很是清净。

  寻了一架结实的辎车爬上去坐好,软软的干草被她压在身下,就这么抬头看一会儿星星,想想自己的事。

  “认得诸班星宿吗?”

  “不认得,”她老实说道,“但那个是摩羯座,我是认得的。”

  “……那是何物?”

  陆悬鱼转过脸,有点意外,“文远不该在帐中吗?他们如何肯放你出来?”

  “装醉即可,”张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颇擅此道。”

  ……打哪练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被她问出口。

  当初在长安都亭侯府,狗子们隔三差五凑一起喝酒,每次喝完,她就得跟着一群杂役们痛苦地996,除了高顺没拖没抬过之外,其他狗子基本都拖过,然而多数狗子虽然糟蹋吕布的屋子,酒量倒还可以,拖拽一下多半就会自己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爬去客房躺平。

  只有魏续是真死狗,喝了吐吐了喝,折腾完直接瘫倒在地上,哪怕是倒拖着两只脚走,留脑袋在地上摩擦摩擦,他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她没见到魏续,也没问过他究竟下落如何。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蹋顿的中军虽然阵型松散,但营中必定还有千余亲卫环绕左右,攻营又不比野外对阵,地形复杂崎岖,稍有不慎,便入死境……文远那一日,真的不怕死吗?”

  张辽转过脸看着她。

  “我自少时从戎,驻守雁门,生死之事已经习惯了。”

  ……她总觉得这种事很难习惯。

  但张辽又淡淡地开口了。

  “濮阳已失,咱们不能被蹋顿拖在这里。”

  她又不吭声了。

  缓缓而去的黄河南岸边上,也有星点灯火。

  荀彧和陈群便坐在一只小船上,点起灯烛,摆上一壶酒,只是下酒菜稍微寒酸些,只有两碟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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