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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停下脚步,轻摇折扇。

  东南十万驻军统领,在死对头的阵营前,至少把气势拿足了。

  等长公主策马过来,楚王战术性后仰瘫坐在地,望向长公主的眼神清澈温良且无辜。

  长公主……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满脸不耐中带着一丝惊艳的自己。

  这还让人怎么下杀手?

  事实证明,一步心软便再也不能硬起心肠。

  以猎物姿态出现的钢牙白兔楚王不光把带着柔软肉垫的小狼公主带回了长安,还在波橘云诡的朝堂风波中运筹帷幄把她拐回了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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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重生

  ◎故人乍然相见,还是红了眼眶◎

  时值五月,整个都城都入了夏,正午时分,日头高悬,将整个都城都拢在日光里头。

  护城河一侧的垂柳蔫蔫地打着卷,沿街的商贩也失去了往日叫卖的热情,懒懒地坐在摊子后头,只盼着天早点黑,能凉快些。

  皇后娘娘的仁明殿却是一番热火朝天。

  仁明殿植了许多石榴,此时正是开花的时候,石榴花香气弥漫了整个宫殿,可偏殿里头太医宫婢进进出出,无人顾及得上。

  皇后娘娘守在偏殿床榻一侧,素来端庄娴静帝后此刻满脸焦急,“不是说服了药便能醒过来,这都三个时辰了,怎的还在昏迷?”

  钟太医诊过一轮脉,恭敬回道:“娘娘,姜娘子是急火攻心,加之夜里受凉,才发了高热,臣等不敢下重药,所以见效慢些。”

  “退下吧,本宫自己照顾。”

  皇后娘娘挥退了太医与一众宫人,自己拧了帕子给兰时降温。

  皇后娘娘瞧着榻上兰时苍白的脸色,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砚书,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 语气里是从不示人的脆弱。

  兰时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嫡亲的侄女,她怎不盼着兰时嫁得如意郎君。

  可——

  奉在一侧的着豆绿色褙子的婢女屈膝,“娘娘是为了娘子好,娘子年岁尚轻,一时不能领会罢了,娘娘不必忧心。”

  “本宫如何不忧心,兰时性子执拗,怕是不好改,可本宫抚养太子长大,如何不知他也是个有主意的,他与陛下必定不会愿意手握重兵的卫国公府再出一位太子妃。”

  皇后娘娘叹口气,当初兄长战死北境,将这孩子托付给她,是她一手将这孩子带大,亲如母女一般,可怜巴巴地求她,她又怎么忍得下心拂这孩子的心意。

  “姑母?”

  床上昏迷的兰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紧紧盯住皇后娘娘。

  仓皇坐起来扑进皇后娘娘怀里,“姑母!”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兰时像只小兽一样在皇后娘娘怀中痛哭。

  泪眼模糊间,兰时看见了自己的手,白皙细腻,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一点儿不似久经沙场,被兵器磨出茧子的手。

  再抬眼看姑母,眼角连细纹都不曾有,一头乌发盘在珠冠下,是年轻健康的样子。

  触手皆温,床头的苏合香,香气袅袅,掠过兰时鼻端,温和悠远,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弥留时的幻象。

  她已经有数年不曾用苏合香了。

  再看回自己,一身寝衣,原本当胸一箭,被血染红的铠甲不复存在,自己也不曾受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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