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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一如既往温声细语,笑意盈盈地,这笑容映到太子殿下眼底,直让他觉得连日来的郁气都消弭于无形了。

  亦笑着应了个好。

  哪知到了正殿里,帝后二人都在,同穿靛蓝色衣袍,如寻常夫妻一般,等宫人传膳。

  没想到陛下也在,兰时偷偷眼神示意太子殿下,红丝馎饦可能没了,不然吃甘菊冷淘?

  太子亦会以安抚:无妨,你想吃的话,再传一份便是。

  二人并肩行礼,男子英武,女子秀美,倒是十分养眼。

  加之二人今日这装束,几乎如出一辙,倒真像是一同来请安的小夫妻。

  呸呸呸!

  皇后将自己想的尽数呸干净,兄妹兄妹,此二人仅为异父异母的嫡亲兄妹!

  “坐吧,既来了,便一同用膳吧,反正都添了陛下一双筷子了。”

  皇后娘娘笑得和蔼,陛下听得自己是个添头,还是个带着两个小添头的大添头,笑意瞬间收敛,面色如今日所用这一套乌金釉盏,面中透黑,黑中发亮。

  这皇后太子,虽非亲生,说出话来倒是一脉相承地不讨喜。

  陛下转头笑着对兰时道:“兰时这胡笳十八拍倒是不同以往,清丽明快,宫中乐师尚琴崇箫,这笳,是五郎教的吧。”

  清丽明快?太子殿下心底暗道:她想家人都快明说了还明快?

  反倒是兰时笑应:“回陛下,是五哥,余下的兄长们,都不擅音律。”

  “五郎啊。”陛下感慨万千,五郎是姜家儿郎中最出色的那一个,陛下都想好要将三公主许配给他。

  可惜永夜关一役后,五郎双腿被废,再也没离开过北境军帐。

  皇后娘娘也难掩伤怀,“姜家这一众小辈,五郎与兰时最亲厚,容貌肖似长嫂,性情也最相投。”

  如今兰时年岁渐长,皇后见她,都会想到温婉娴淑的长嫂。

  “有时看兰时读书习剑,都会想到五郎,兰时若为男儿,与五郎定担得上都城双璧。”

  太子殿下对皇后这话很是赞同,兰时的诗文是与他一同习于杜太傅,剑法传承自卫国公府,这满京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兰时帮着砚书姑姑摆饭,闻言驳道:“娘娘,即便我为女子,亦可为国为君尽忠,并不拘泥于女儿身份。”

  这话说得陛下龙心大悦,听得太子殿下微微蹙眉。

  听了那笳乐之声后,再听兰时说这类话,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到底还是没出声问询。

  这一顿饭,吃得陛下通体舒畅,比他同太子二人时好上许多。

  皇后没有那套食不言的规矩,最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一起吃饭,每回用膳后,陛下总喜欢多待一会儿。

  兰时眼色极佳,看姑母示意,赶忙退下,留天子一家在堂。

  帝后二人对视,陛下先败下阵来,只得自行开口,“执玉啊,今日朕与你母后,是有事要同你商议。”

  太子看兰时退下,便觉有事。

  如今看他父皇这语重心长,意与他促膝长谈的模样,心底便有数了。

  太子起身,敛衽行礼,“父皇请讲。”

  这般乖觉,倒是陛下没预料到。“你已弱冠,该娶妻了。”

  太子殿下眼前浮现了,木槿花丛里,兰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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