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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时嫣然一笑,拔下头上海棠花簪,利落地在手上挽了个花,等太子回神,簪子已经抵上她的颈项,稍一动便能划破皮肉,兰时抬眸,是灵动而不自知,“那就请殿下拭目以待。”

  太子殿下眼前又出现了不合时宜的画面,那人面容模糊,跪在他跟前,“陛下,满朝文武之中,没人比我更合适,让我去吧,全我马革裹尸的心愿。”

  难道这也会是兰时?

  太子殿下连日来的情绪起伏比他出生至今二十年都丰富。

  他注视着兰时,轻叹道:“谁要看你怎么在北境军中站稳脚跟,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一直做跟在他身边一只聒噪的小知了,也没什么不好。

  “殿下说话太刻薄,明日我就给这簪子淬毒,也再也不和殿下交心了。”

  兰时把簪子戴回去,又行礼告退,溜之大吉了。

  太子这回能拦住她,但是并没有阻止。

  方才看到的那画面,不禁让他思考,他是放不下姜兰时,还是放不下梦中见过的姜兰时。

  虽然兰时的自陈让他震惊感动,他也不预备放她去北境。

  有这份心就够了,不需要她去打打杀杀。

  太子殿下转念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小丫头碰碰壁自然就不提这事了,他到时候也轻轻揭过,省得她面子上过不去。

  踏出东宫的兰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那眼神,她并不陌生,上一世她跪求已成为陛下的太子殿下,请旨前往北境平乱时,他就是用这般眼神看她的。

  彼时是一腔孤勇,也是行至水穷处她能想到的此生最后最好的归处。

  战死沙场,为家族为夫君为亲子,也为自己。

  她没想到此生还能在太子殿下脸上看到这种神色。

  所以前世时,他不允准,也是有想挽留她的意思在里头吧。

  兰时掐了行礼的手势,这一礼却并未拜下去,“萧褚胤,现在我突然觉得,上一世你我走到那般境地,好像并不全都因你了。但无论前世今生,你都是我会效忠并守护的人。”

  兰时转身离去。

  转头便向皇后请辞,要回卫国公府小住。

  皇后举着玳瑁镜片从各家贵女名册里抬起头来,太子有主意且轻易不改,既然他说了他的太子妃不会在赏花宴上的贵女里头,那肯定是不会再改了。

  皇后只得在各州府重臣的家眷里头挑一挑,紧着让人制了册子出来,想等着中秋,官员进京时命他们带着家眷过来瞧一瞧。

  定下来才好给太子筹备婚仪,就算紧赶慢赶地,最早也得到明年开春,才能给太子殿下娶亲。

  太子今年都二十了,再不娶,都耽误底下的小四小五。

  这几日,皇后娘娘眼睛都挑花了,骤然听见兰时的请求,竟有半盏茶都没反应过来。

  这几日她都命平翎暗中盯着呢,兰时去过几次东宫,几时去几时走,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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