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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扯过一条,上书所求皆所愿。
红绸金粉,字体潇洒飘逸,并无署名,但这字,兰时识得。
“阿弥陀佛,女施主喜欢贫僧这许愿绸?”
这声音并不大,但极为惑人,不像梵音,倒像妖精勾魂。
兰时怔了一下,那声音像是在头顶炸开的响雷。
她扯着那绸布转身。
在她不远处,锦红袈裟的高大僧人,肤白唇红,眼尾上挑,微微一笑时,哪怕是男子,也有颠倒众生之感。
“你!你!”兰时如今也算重遇不少故人,眼前这位,惊得她几乎失声,脑子一片空白。
你你我我比划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真是个和尚啊!”
妖孽俊美的和尚,双手合十,“小僧观南,姜娘子有礼了。”
秦观南低头时,兰时瞧清楚了他脑袋上的戒疤,枯木色的圆点实在太过醒目,兰时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头顶隐隐作痛。
他不是个游方郎中吗?前世是他收殓了五哥的遗体,带回京来的,还给她送了五哥的遗物。
所以前世他说自己吃素是因为曾经是个和尚吗?
兰时神色复杂,艰难屈膝还礼,“你、您?怎么知道我是姜家人?”
他们家人,从不信佛,从前有相国寺僧人进宫讲经,她也都是避开的,除却前世,从不曾见过秦观南,他怎么识得?
呸呸呸,他是不是胡诌的,根本不姓秦,名唤观南也只是因为法号观南。
和尚一双眼睛,如深藏万物的湖,那汪湖水注视着兰时,又像是透过兰时在看别的什么。
“贫僧有一故人,算是与卫国公府有些渊源。”
兰时勉力假笑,“和尚长头发,应该挺费脑袋的吧。”
他前世经历还真是丰富,烧过戒疤都长出头发来了。
和尚笑起来更惑人,半点清心寡欲的意思都没有,“施主说笑了。”
装!你就装吧!
兰时心里腹诽,前世一同与她在边境吃沙的左膀右臂上辈子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东西,一个如今章台走马不务正业,另一个更过分,竟然直接四大皆空寸草不生了。
兰时捏了捏手心,才勉强稳住心神。不着痕迹地套话,“听闻大相国寺有位高僧妙手回春,想必此刻就站在我眼前了。”
“大师不同方丈一起进宫讲经,如今大相国寺竟需要大师来做解签庙祝了吗?”
太子殿下拎着炙猪肉,好不容易挤过层层人群过来,就见那妖孽一样的和尚对着兰时笑得不怀好意。
这还得了!
父皇容得下这帮信天信命的和尚,他可未必容得。
大相国寺什么风水,怎的这僧人,瞧着这般六根不净。
太子殿下将兰时往二人中间一站,将兰时挡了个严严实实。
看向那和尚的目光也极为不善。
“阿弥陀佛,今日是万姓交易,故留在此处,待故人来。”和尚见过世面,面对气势摄人的太子,也不卑不亢。
“女施主,贫僧奉在佛前的佛珠,已经开了光,今日赠予施主,全当一段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