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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还真是个慈父,自家儿子这德行竟然能容忍他这么多年。

  兰时揉着脑袋起身,想换掉自己这身宫装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宽了外裳,腰间的荷包也不知所踪。

  兰时面色大变,将自己的床榻仔仔细细地翻过一遍,都没找到那小兔子荷包,最后连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那荷包里装的是她一点一点磨出来的骨扳指,那骨头是她在北境过年时亲手猎的鹿身上抽出来的骨头。

  那扳指,可算是她从前世磨到今生,从前还有机会送出去,虽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有好好收着那扳指,但好歹也全了她的心思。

  今生竟然连扳指都弄丢了。

  兰时靠着床柱,寻思了一圈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罢了,兰时叹口气,坐到妆台前,这是天意,天意难为,而且,她此生本来就没想将那枚扳指送出去。

  定了定心往镜子里一瞧,可不得了了,她怎么连头上的钗子丢了?

  这便是醉生梦死的代价吗?

  那钗子是司宝司新制的,图纸是上次五哥随家书一起寄过来的,里头藏着暗器和迷药呢。

  “娘子醒了?怎么坐着发呆?”雪魄捧着净面水进来,没成想自家娘子已经醒了。

  兰时问道:“雪魄,你可曾见过我头上的钗子?”

  雪魄昨夜已经被砚书姑姑提点过了,绝口不提太子,只提自己知道的那部分,“月桂玉兔的那支?昨日还见娘子戴着呢。不见了吗?”

  兰时点了点头,“还有。”兰时踌躇了一瞬,“算了,一个荷包而已。”

  既没绣名又没花押,丢了,便丢了吧。

  兰时净了面,看着雪魄捧出来的那件衣服,皱了皱眉头,“这件太复杂了,换个便于行动的。”

  那件衣服层层叠叠地,可骑不了马。

  “我自己挑吧,你去给我端碗汤饼来,我有些饿了。”

  雪魄没等来,兰时一推门,映入眼帘的是仿佛生于庭中的太子殿下。

  “殿下怎么在这里?”话是疑问地,但瞧兰时的神色仿佛在说,谁让你在这里的。

  太子殿下笑得醉人,端着汤碗挤进门里来,“今日要随东南驻军一道走,走之前来看看你。”

  东南驻军,兰时心里过了一遍东南驻军的种种,同太子殿下点点头,“东南驻军在吕老将军治下,军规严明,殿下此去定会一帆风顺。”

  太子殿下了悟,看来此行会很顺利。

  “不是饿了吗?吃汤饼吧,是你喜欢的小鸭子形状。”

  鸭花汤饼,那的确是兰时喜欢的。

  但是——

  在兰时推拒前,太子殿下堵她的口,“我吃过了,看你吃完,我就出发。”

  听了这话,兰时飞速吃完,恭恭敬敬送太子殿下出门。

  太子殿下也都随着她,行至宫门口,太子殿下突然回头,兰时退得及时才没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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