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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验证这句话一般,和尚推着五郎从主帐里出来,五郎明明坐在轮椅上,矮出常人许多, 面如冠玉, 分明是令人心生亲近之感的模样,缓慢过来时,周遭人却不由自主地敛声屏气。

  “怎么还不开打?是要给她加罚,还是与她同罚?”

  十二刚想推辞。

  五郎招了招手,暗处走上来一怒脸老兵,“老杜, 你来打!”

  老杜是跟在姜元帅身边的, 掌军中刑罚, 先锋官朝上有军职的人若犯错,都是他来行刑,青壮男子在他手上挨过罚,都要卧床半月。

  更莫说兰时了。

  天生血脉压制之下,十二万般不情愿也没法违抗五郎。

  老杜只听命元帅一人,元帅下了令才随着五郎过来驻扎。

  不顾在场众人眼底的哀求,当即便施刑。

  一棍一棍打下去,没几下兰时头上便冒了一层细汗,她硬撑着没有喊出声,挣扎着将指节咬在嘴里,脸色发白也绝不吐一个字。

  她自知有错,可她不认五哥说要卸她的军职这事。

  这一步是她莽撞,打草惊蛇,朝野震荡,可这局棋才开始,她不认为北境会输,京中还有太子,她从未与太子殿下言过她要做的事,可正如五哥说的,她相信太子殿下兜得住,也压得下朝臣的议论。

  这三十军棍,直打到暮色四合,前头兰时还能梗着脖子挺着,打到二十,兰时的头已经抬不起来,扎在木凳上,连呼吸都微弱起来。

  饶是如此,五郎也并没有喊停,手握成拳,眼看着行刑结束。

  打过军棍,兰时几近昏迷,也并没有松口。

  “抬回帐里给她好好看看伤。”五郎转头,纵着轮椅回了主帐。

  十二将兰时背回了早已给她备下的军帐里,花婶早就候在帐里了。

  看到满头冷汗,满背是伤的兰时,大吃一惊,嘴上怪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不是略施惩戒吗?”

  十二小心翼翼将兰时平铺在床上,“五哥主罚,谁敢拦着,花婶您给好好看看,姑娘家的,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十二替兰时擦了擦头上的汗,“我不多留了,您快给她上些药。”

  十二哭着脸,轻手轻脚地掀帘出去,生怕掀帘时风大些吹到兰时。

  等四周静下来了,军帐暗处也走出个人来,瞧着眉头紧缩,昏昏沉沉的兰时,捂住嘴才没哭出声来,“不是都到家人身边了,怎的会挨罚?”

  花婶拿剪子剪开兰时的衣服,尽力轻轻将她贴着整个后背的衣服接下来,手下动作再轻还是不免能听到布帛与血肉分离之声,那声音听在耳中都已经足够想象究竟有多痛,花婶一边轻吹兰时的伤口,一边轻声回道,“郡主,军中是先讲军法后讲亲缘的地方,今日这事,我听着都凶险,是有多少个万幸才能安全回来,也怨不得五郎生气的。”

  兰时疼,手总是无意识地想抓一下,花婶生怕她碰到自己的伤口,一时间左支右绌,“郡主来,替我按住娘子的手,可莫要让她碰到伤口,不然能痛醒过来。”

  萧宝圆上前,坐在床头,轻缓地将兰时两只手都拢在怀里,她的表情比躺在床上的兰时好不了几分,“这是遭得哪门子罪啊,哪有小娘子受这种罚的。”

  说着不由怪起兰时的兄长们来,兰时在京中这许多年,连磕撞一下都不曾,宫里的司礼女官都没罚过兰时,亲兄妹这又是何苦为难!

  尽管花婶手底下已经尽量轻,上药时还是激得兰时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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