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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杜太傅率先开口,“殿下,陛下传你来,是要询问今日文太傅下狱一事。”

  太子殿下站定。淡淡道:“触犯刑法,便该罚,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外祖父即便为大凉培育贤才,也不能功过相抵。”

  文家大舅父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问道:“那敢问太子殿下,他触犯了哪条律法,要您亲自拿人下狱?可过堂审画押?可有伏罪书?”

  太子殿下看了这大舅父一眼,并不回答。

  沈相与枢密使在列,并无立场多言,两两缄默。

  陛下的脸色愈加不好看。

  “都且退下,朕来问。”

  文家大舅父还想再说些什么,碍于陛下,只得退下。

  等清了场,屋内只余下陛下与太子父子二人,陛下起身当即朝着太子殿下便是一脚。

  太子殿下毫不意外,提前稳住了,未被踹倒!

  “可真是朕养出来的好儿子!飞羽卫全权由你你指挥,你便指挥着他们押解着你外祖父下了狱吗?”

  陛下不解气,才想踹第二脚,听得宫人通报,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陛下放下脚背过身去,“慈母多败儿!胡安,你去告诉皇后,让她先回去,朕晚间去陪皇后用膳。”

  皇后定是听了风声来给这孽障撑腰来了,此时此刻,皇后正该避嫌!

  “孽障,你母后是特意给你求情来了!你还不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面色比陛下还沉,恭恭敬敬地给陛下磕了一个头,“父皇,母妃身体强健,怎么会郁郁而终?是因为您与母后举案齐眉吗?”

  他母妃一早知道自己嫁的是官家,与母后也关系也和睦,不然不能在临终时将自己托付给母后抚养。

  陛下品出不对,疑道:“这是什么话?”

  “苏尚书的旧案,您也是有疑虑的吧?不然也不会饶了他家女眷性命,没入掖庭为奴,这也是保全他家后人的法子吧?”

  太子殿下这话,说得陛下面色越来越凝重。

  陛下当初,的确是有这个顾虑,苏尚书做过的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桩桩件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不只是空喊了夫不能利泽生民,非大丈夫平生之志①这句口号而已,这样的人,哪怕陷于党争,都不会谋逆。

  所以他尽力全了苏尚书身后事,也设法保了苏尚书家中亲眷性命。

  “母妃定是在早前许多事上,都察觉出了外祖父身上的蹊跷,一边是亲父,一边是君夫,她没有两全法,唯有自苦。”

  太子殿下揭这事不难,可论及这事后面他母妃的心事,于他又何尝不是一次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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