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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岐鸣不为所动,“有你这样的长辈,难保不会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若是悄无声息的死在北境,你吴家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吧,你与外邦勾结得来的一切,就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有趣地很。”

  比起吴穆,现在苏岐鸣才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魔。

  “他是无辜的!你们要做什么冲我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为曾经的事付出代价,你不要牵连他!”

  苏岐鸣神色淡淡,“你那侄儿是否有命在,这都要看你交代到哪个份上了。”

  “对了。”苏岐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或许你还不知道,与你狼狈为奸的那突厥主帅,已经被擒到北境军帐下了,枢密使大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苏岐鸣说这话,是想让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指望了。

  “如今你能做的,是想想怎样老实交代才能保住你的家人不至于随你一起命丧黄泉吧。”

  “哈哈哈,没想到我吴穆一心出人头地,如今明明已经是加无可加的富贵,还能沦落到今日这地步。”

  吴穆曾经做下的事,一件也不悔,他再也不想屈居人下,成大事者必定会有所牺牲。

  他的确是将北境军当作踏脚石,初入枢密院时,被贿以重利,在军情奏表上改了几个字,换了军阵排布,给突厥军开了一扇方便之门,以监军之名在北境军溃散时一跃而起,促成了大凉与突厥和谈。

  他顺风顺水地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怪他们自己,姜府数代都备沐皇恩,他们生来便高人一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时受挫亦可牢牢把着北境军权,哪里知道如我这般寒门的苦楚。”

  凭什么他们可以永远站在云端,他却要在污泥里挣扎偷生。

  “我也曾有报国志,十年寒窗一朝取仕,想得也是大凉百姓,也曾发愿以天下忧为先,可我又得到了什么!”

  吴穆的镣铐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声音杂乱刺耳,如同他这一番鬼话,不堪清听。

  “太子拿文太傅,也是为了你的事吧?你与文太傅又有何勾连?他老人家一心治学,断不可能与你同流合污。”

  她读过文太傅的诗文,确信文太傅还保有文人风骨。

  太子殿下拿到她冒死藏下的书信时,面色有变,她当时便觉有异,多方求证才知,那落款是文太傅的字。

  曾经与她祖父书信往来的人,亲如兄弟的人,是文太傅。

  可是这一切,还是解释不通。

  文人之间,惺惺相惜,她很难相信,让他祖父称道的人,会成为暗中推她祖父身败名裂的阴险小人。

  “老师的确是好人,从不借天家势,对天下学子一视同仁,严谨治学,传道受业,可怪就怪在,他有两个不成器还眼高手低的儿子。”

  没用且迟来的慈父之情,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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