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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将太子殿下扶正,双目通红,同太子殿下说最诛心的话,“今生我便是在乌苏河畔被突厥弩万箭穿心,也绝不允许北境军权旁落。”

  太子殿下不顾身上的伤,将兰时揽进怀里,“我明白,我都明白,交给我,全都交给我。”

  兰时哭得无声,这眼泪直直淌进了太子殿下心里,“姜兰时是北境的鹰,你只管放心飞向你的天,做北境军里一往无前的小将军,剩下的所有,初一哥哥都替你扛。”

  只求兰时莫要再说一些万箭穿心的话了,哪有人再世为人不盼着自己长命百岁的。

  “既然有这份机缘,那咱们就梦得大一些,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北境军里整整齐齐都是寿终正寝。”

  太子殿下温柔地将兰时脸上的泪水拭去,“我心悦你,从来只悦你,但初一哥哥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留在北境也好,接管北境军也好,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好,你放手去做,初一哥哥做你在京城的盾,永远都是你的倚仗和退路。”

  兰时半信半疑。

  太子殿下展臂,“初一哥哥也从未骗过你啊。”

  太子确定自己之前划过的伤不会再流血,那伤口不会弄脏兰时的衣服,将她背起来,两道影子映在雪上,在兰时一事上永远无法餍足的太子殿下,此刻竟然有些知足。

  相濡以沫,大抵如此吧。

  “这事了了,便回北境吗?”

  兰时低低应了一声。

  “若需军饷,你便拿我的花押来信提,我的私库随你用,若是不够,你便来信,我去同三司交涉,必不会让北境军在前线捉襟见肘。”

  太子殿下一步步都打算地极好,州府官无法干涉北境军,若是兰时被掣肘,那无非只有军饷粮草。

  而钱,永远是最好解决的事。

  “初一哥哥只有两件事,一是你定要保重自身,尽量莫要以身犯险,二来,若是来日我往北境犒军,你可定要相迎。”

  太子殿下算是活了一世半,这两世的卑微,全都奉给兰时了,还生怕背压得不够低会让兰时心生抵触。

  “千金之家——”

  “千金之家坐不垂堂,这话你都说过很多遍了,我将这话写了贴在床头可好?你若是拦着我犒军,那和我有什么区别?”

  兰时听了这话,恨恨地闭嘴,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和太子殿下是同一种人。

  “阿宛,咱们夜探司宝司吧?我听说之前那宫灯已经做好了,咱们去将那灯偷出来吧?”

  如此雪景,拎着新宫灯去御梅园里逛一圈,岂不是美事?

  “咱们还可以将常保薅起来,让他寻一块僻静地方支个炉子烤肉如何?”

  久久没有听见动静,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回了下头,兰时已经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微微红肿的眼皮也掩不住恬淡的睡颜。

  如今太子殿下不愿徐徐图之,也只能徐徐图之。

  他不担心兰时嫁人,他知道兰时心里没有别人,在兰时心里,从来都是他与北境军的博弈。

  他如今占了下风,倒也不算输。

  可他害怕兰时的心结,迟迟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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