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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时轻轻摸了摸太子殿下的脸,示意他不要凶六嫂。

  十二十三,额上冒汗,脸都卷上来戾气,下去确认底下影卫都死透了。

  谢瑶看着匕首和衣衫上的鲜血,拼命忍住哭意,对着太子殿下使劲点点头,跟随十二十三一起确认。

  兰时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太子殿下肩头昏了过去。

  此时天已浮白。

  兰时沉进梦里,一坠再坠,耳畔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那声音颇有支离破碎之感,细听起来满腔绝望。

  他说:“兰时,我已立好诏书,传位于叙儿,你等等我,我马上来陪你。”

  兰时伸手想抓,想摇醒萧褚胤,他在说什么?

  一国之君要做什么?殉情还是陪葬?

  可天好像是太暗了,兰时看不见,只能听声音。

  耳边换了秦观南说话,他好像重新做了和尚,“阿弥陀佛,陛下心诚,元帅定能有所感。”

  元帅?是在叫她?

  “朕曾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如今有何种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兰时从未听过萧褚胤用这么悲伤的语调说过话。

  “兰时将朕的后路都堵死了,她拿命拼来的安稳江山,朕不能任性给毁了,只有亲自去陪她了。”

  兰时想哭,她竟与萧褚胤蹉跎一世,伸手去抓,此次竟抓住了,有温热触感自掌中传来。

  让兰时十分安心。

  再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昏暗。

  她挣扎着坐起来,身上各处缠着纱布,包括她的两只手。

  再朝四周看去,无灯火光亮,但她逐渐适应下来,看清楚此处乃是军帐,帐内陈设简单,一书桌并一椅,椅子上摊着厚裘,看不清楚颜色,但瞧着极为厚实。床头有衣架,床尾有灯架。

  并无熏香,但能隐隐闻到香味,仿佛是花香。

  是北境特有的一枝春。

  身上已经不疼,但她有些冷,不想起身下床。

  再瞧瞧自己这床,比她曾在军帐中有的,宽上许多,床头竟然还悬着风铃,兰时微有动作,那风铃便响个不停。

  这被子不厚实,却极为温暖。

  兰时的手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摸不出这料子来。

  军帐帘子被掀开,进来的是端着碗的太子殿下,一身素色衣衫,风雅无匹。

  “阿宛你醒了!”太子殿下自床后挪出个矮几,将碗放到上面,点亮了床尾灯架上的蜡烛。

  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絮絮不止,“你睡了两日了,观南那和尚说你今日会醒,这汤饼做了好几碗,天都黑了你还不醒,我都预备将那和尚打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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