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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将花灯轻搁在桌上,眼睛晶亮,胜过花灯。

  “我的愿望实现了,却也并未完全实现。你还记得我参与争标,开慈济院的事吗?”

  太子殿下点头,那件事初时不觉有异,事后争标内情浮出水面,他动了怒,严惩了文家子。

  想狠心管教兰时,却没舍得。

  “可这事我还没能妥善安排下去。”她是北境军先锋,这也不过是说得好听,她没有朝廷敕封,这番虽然扬名立功,也会被人疑心是家中捧她。

  她不在意这些,但却明白,有这个名头,许多事都会好做许多。

  贫苦人家的女子,为了活下去,并不介意抛头露面博出一番事业来,可高门大户里头的,却自矜身份,对女子出头,很是不齿。

  她不担心慈济院内女子往后生计,有她有萧宝圆,总不会让她们饿死,总能帮她们寻到谋生立世的办法。

  “你现在担心,姜兰时昙花一现,便就此沉寂,成为茶余谈资。”

  兰时被说中心事,诚实点头。

  “那你有想过如何扭转吗?”太子殿下有些清楚兰时为何会在突厥并入大凉的当口回京了。

  “想到了一些,可没有契机。”

  她想做的事,在百官眼里,可能有些离经叛道,势必会遭到弹劾。

  “我想这世上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姜兰时,除却谋生的贫家女,还有从没走出过那一脚院落的闺秀。”

  明明都是花朵一样的女子,闺阁中为些莫须有的小事争来斗去浪费光阴,而后便是从一个内宅挪到另一个内宅里。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吗?真的没有女子在一方绣阁里问过,为何男子可以科考入仕,边境从军,女子却只能在内宅里了此一生吗?

  “你瞧我六嫂,苏姐姐,杜姐姐,萧宝圆,也包括我,我们要做些事,总是千难万难,我也并不是想鼓动所有人都站出来,只是想他们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想做一番事业,便能走出那一块地方。”

  这话听在谁耳中多半都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大逆不道,异想天开。

  但这话是兰时说给她的初一哥哥听的。

  太子殿下是个只能将女子分为兰时同其他莫须有的人。

  这也并不代表着他同天下人一样都琢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读书不好掌控,男子须得为天为尊。

  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通过打压女人来证明自己有些个用处。

  尤其是经过沈家败落,太子殿下更加明白,家中有个明事理的主母究竟有多重要。

  “阿宛呀。”太子殿下要比她更了解人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初一哥哥是支持你的,但我只怕你推行这事,最大的阻力不在朝堂,而在女子。”

  兰时知晓太子殿下的意思,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虽知你所言非虚,但我仍愿一试,但求无愧于心,亦无愧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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