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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心里也感慨地很,昨日太子同兰时拜求时,也是这般单刀直入,不留余地,不懂转圜,让人又爱又恨。

  他当太子是被兰时迷昏了头,原来根源在这里,太傅若不是太子太傅,只怕真的会因朝堂人心,在一方难见天颜的院落里着一辈子书。

  昨日小十四也是这般求的。

  “陛下,兰时斗胆,求陛下宽恕太傅直言之罪。”

  兰时行了跪拜大礼,太子殿下陪她一起。

  二人一同跪拜时,陛下已经想好了赐婚的诏书如何起笔如何收势。

  结果她说出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陛下手中的笔,已经舔满了墨,滴下一滴来,在空白诏书上晕开一朵墨色的花。

  陛下恍若未觉,问了一句:“什么?”

  兰时将太傅家的事简明扼要地同陛下说了一遍。

  她心底里是猜测陛下知晓甚至默许此事的,但她嘴上不能这么说,只能当陛下一直被蒙在鼓里。

  兰时补充道:“陛下,兰时并不贪图权势爵位,但心与太傅一致,想替天下女子求一个机会。”

  太子在一旁描补,“不强迫天下女子皆读书习武,但若真有人有此心,大凉只有支持,绝无反对的道理。”

  太子殿下赞同此举,也不单单只是因为要同兰时站在一边,而是他真的觉得此举可行。

  比起拘泥于男女之别,泥古不化,他更希望看见一个蒸蒸日上,国富兵强的大凉。

  “父皇,不论其他,儿臣母后与母妃,学识见地便不输男儿,若是他们有得选——”

  母后会向兰时一样跃马提qiang,纵横疆场,他的母妃,无论是书院求学还是著书立说,都能活得很好,还能掌文家,不必困在后宫,郁郁而终。

  “便是来日嫁人,学过圣贤道理,也胜过拘在女训底下唯唯诺诺,带累家族子孙。”

  远的不说,单看文家,倾覆可不就是文太傅续弦纳色,却又变心将子孙扔给内宅里没有见识的继夫人,带累了家族还险些波及太子。

  但这大逆不道的话兰时不好再说。

  但陛下和太子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一处。

  太子还好,不曾波动。

  陛下心底却是一片唏嘘,也不由得细细推敲起太子与兰时的画来。

  心内动摇,却向兰时问道:“你可知此事说来容易做来难,若真如你所说,允准女子出府入学,那学成之后又待如何?”

  陛下并没有动气,立起眉眼,像个同晚辈闲聊的寻常长辈,再问:“男子入学,寒窗苦读,是为了考取功名建功立业,女子又当如何?”

  兰时心里想得清楚,自然是男子如何,女子便如何,男子为官,女子亦可。

  嘴上却道:“兹事体大,兰时不敢妄言,也想不出个妥善的主意来,才来请求陛下看此事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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