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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见状，索性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鹌鹑样，双眼垂目看地，一副可怜又弱小的模样。

顾淮安看着周围不说话的老师和教官，又咳嗽了一声，故意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仰高了自己的姿态：“都不说话了？那我来说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不算战术，算歪门邪道。”顾淮安说道这里，见杨冬依旧低垂着头，索性又加了一句：“回头去给我写检讨。”

话已至此，原本杨冬已经可以走了，可杨冬偏不。

她就这么低垂着头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还是在顾淮安又一声的催促之下，她才重新抬起头鼓足勇气来了一句：“我没错。”

“你？”

“这一场比赛，就是没得打，可我既不喜欢输，也不喜欢牺牲生命。在这巨大的劣势之下，您既不允许我们投降也不允许我们撤离，而这也并不属于阻击战，要想赢，我自然只能选择另辟蹊径干掉他们。”

“相信您们在监控视频内，是可以看到的，我们全部人，包括我在内，一举一动，都完全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那若是没有我们这群教官呢，你会怎么做？”刀阳朔出声打断了杨冬的话：“如果是在新兵训练场上，没有第三方因素，而战局就是这样令人绝望，你身为总指挥，你会选择怎么做？”

杨冬这个时候，倔强的仰头看向了刀阳朔：“那我们已经输了，在第一次双方交手试探的时候，人生，可没有三条命，也不存在三条命。”

“最后留下我们这些能够逃出生天，幸存下来的人，运气好，可以完成任务，运气不好，就是会被直接绞杀。”

“你把这一切都推到运气上面？”刀阳朔的语气越发阴沉下来，

“我当然希望我可以不靠运气，所以，这才是我选择进入军校的原因。”

杨冬深吸一口气，当仁不让的对上刀阳朔的眼睛：“实力，这才是一切的根本。”

杨冬心里很清楚，有一句话校长顾淮安说得很对，这不是什么战术布局，这就是纯粹的，小聪明而已。

可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她也不会，一直都原地踏步。

眼看杨冬和刀阳朔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校长顾淮安立刻跳出来打断了双方越来越上头的情绪，他解释，这就是一次，普通的测试罢了。

“谁说的？！”结果顾淮安这一言，瞬间就收获了来自教官、指挥系和单兵系系主任以及杨冬三方异口同声的反驳，

顾淮安：…… 不是，他就想劝个架，他怎么还不对了？

到底谁是校长啊。

咳，眼看顾淮安脸色都变了，三方人马也是异常诧异的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还是指挥系的系主任反应快，伸手拍了拍杨冬的肩膀后，嘱咐杨冬可以走了，另外，晚上食堂三楼有小厨房，真想吃东西，可以去那里加餐。

“谢谢老师。”杨冬见好就收的跑了，

“多好的孩子啊。”完事那指挥系的系主任还要特别狗腿子的感慨一句，

听得校长和五名教官都很是不爽的连连摇头。

唉，教育工程，任重而道远啊。

刀阳朔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一会儿想到杨冬，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战场。

最后，刀阳朔不得不承认，漂亮话是漂亮话，事实是事实，就如杨冬所言，如果按照正常的路径来走，就算对面再放水，等待她们的下场，依旧也是输，而且这种放水的比赛就算最后赢了，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

到底，是身为教官的他们欠考虑了。

“实力，这才是一切的根本。”

“所以，这才是我选择进入军校的原因。”

杨冬的话仿佛焊进了他的脑中，鬼使神差的，等到刀阳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困得要晕死过去的校长顾淮安的面前，顾淮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他，大晚上三点半不睡觉跑来找他，到底什么事。

“我要亲自带她们这一批学生。”刀阳朔听到了自己沉闷的声音，

顾淮安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皱眉来了一句：“她们打了你，不写检讨也就罢了，你还要亲自带？”

刀阳朔耸了耸肩：“至少，很有勇气啊，敢直接对我动手。”

“你这是被打傻了啊你。”

“怎么会呢，我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呢。”

没错，刀阳朔终于认清自己这不爽的感觉来自哪里，他试图去反驳杨冬，可偏偏杨冬句句说的都是事实。

“三个月后，奋起直追，势均力敌，再打一场。”

顾淮安冷冷地看着刀阳朔，他没有答应什么，而是先给自己点了一根可以驱散困意的熏香，等到确信自己已经头脑清醒了不少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感慨这事闹的，影响有点糟糕，估计这一届新生和老生间，火气都不会小。

刀阳朔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大家都是天之骄子，自然从一开始，谁也不会服气谁。

“但不可否认的是，杨冬，她就是一只黑天鹅。”

刀阳朔说完这话后，猛地一拍顾淮安的桌子，不仅打断了顾淮安即将要说的话，还异常认真的告诫他：“类似的黑天鹅，不能出现在战场上，更不能出现在敌方阵营中，否则，整个联盟，我们，都将付出血的代价，保持警惕，是很有必要的。”

顾淮安看着被刀阳朔狠狠拍了一巴掌的桌子，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天天的，怎么个个都杀气腾腾的。

“行行行，答应你，带带带。”

“嗯，那我去调整课表了。”

“去去去。”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刀阳朔，顾淮安伸了个懒腰，刚准备重新再睡回床上去的时候，指挥系的系主任又来了，还表示，杨冬，得他亲自来带。

顾淮安：…… 他的命中一劫啊，现在就开始显现出威力了。

翌日清早，校医院，被“毒翻了”的一众人连早饭都没吃，就齐齐跑去了放映室查看比赛监控，刀阳朔一大早的也被指挥系的系主任喊来一同给这群天子骄子们进行一个战斗复盘。

刀阳朔心里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来，关于战场方面的教学，普通军校生进入到大三之后，才会被着重提醒。

然而这一次的比赛，却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所以他们确实不应该放过。

刀阳朔站在讲台上，询问下面的指挥系学生，在叶司宇已经察觉到不对，要求他们讨论对方可能会发起的攻势时，他们在做什么？

“对面那是，不讲武德。”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刀阳朔笑了笑，反问他们，那如果双方交换局势，并且，就按照“下毒”这条思路来走的话，他们会如何制定计划？

一瞬间，众参加了训练的指挥系学生全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同时，也感到几分泄气。

不过，也有人举手说明了自己的观点，她认为，这种超出了战术布局的打法，是非常过分而且也不应该被提倡的。

“确实，如果是在正规的比赛上，对方的这种行为，不仅是作弊，而且更涉及到道德层面的问题……是吗？”刀阳朔猛地一拍桌子：“看来，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输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