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银苍碧洱(九)(1 / 2)

  翁公孺暗笑:这是老实话,怕听在李灵钧耳朵里,皇甫佶有自夸之嫌。

  果然,李灵钧冷哼一声,抬脚往外走了。皇甫佶紧随其后。翁公孺刚要起身,见蜀王安坐不动,他不禁问:“殿下不去看一眼吗?”

  蜀王摇头微笑,“小孩子置气的玩意,没有什么好看的。”看他的样子,对李灵钧的输赢也不甚在意。翁公孺探究地看了一眼蜀王,恰逢蜀王的目光看过来,他忙垂眸,将茶盅端了起来。

  “翁参军,你是连鄂国公都倚重的人,我想请教你一事。”

  翁公孺陡然听到这话,心弦立时绷紧了, “殿下言重。”

  “我想要请旨回京,在鄂国公看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四周静了,才听见水车转动时的吒吒声,檐角的水滴砸在台基上,嗒嗒轻响。翁公孺顿了顿,放下茶盅,故作疑惑地问道:“殿下当年是奉旨出藩的,如今陛下没有降旨,殿下想以什么理由回京呢?”

  蜀王凝视了一会竹帘外飞翘的檐角,喃喃道:“你知道我是哪一年奉旨出藩的吗?”

  当朝为官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不对那一年印象深刻。翁公孺说:“是圣武朝最后一年。”

  “我上路时,灵钧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十四年了,灵钧没有见过陛下的面。”蜀王喟叹一声,“听说这一年来,陛下常发梦魇,又患了头痛之症,我做儿子的,每每想起来,总是夜难安枕。”他看向翁公孺,是质问的语气,“骨肉之情,人之天性,我想要回去看视陛下,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话虽这么说……”翁公孺扯着嘴角,蜀王的话他没法接下去,只好用托词挡了,“殿下要回去看视陛下,如果陛下和殿下觉得是好事,那就是好事。说到骨肉人情,鄂国公只是外臣,就不便于说话了。”

  蜀王失笑,“奸佞已经统统伏诛了,鄂国公还在怕什么,还要继续明哲保身吗?”

  翁公孺无奈道:“正是这个时候,鄂国公才格外要明哲保身。”他想,这样打哑谜,要到什么时候?索性近乎直白地提醒了他一句,“记挂陛下的,可不止殿下一个人呀。”

  “原来在鄂国公眼里,我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所以宁愿谁也不亲近,谁也不得罪啰?”蜀王开玩笑的语气,话音有点酸,大概是想到了薛厚婉拒李灵钧的事。

  翁公孺不以为然,“前车之鉴,相公不能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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