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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眼中满是震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帝君真的如此喜欢白皎?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性命?”
他印象中的帝君可不是这样。
东渊帝君身为天地共主,性情散漫疏冷,万事万物皆不入心,他永远高高端坐于三十三外天之上,如神明一般,无悲无喜。
怎么下凡之后,性情变化如此之大,竟然对一个普通的凡女如此深情!
司命心中嘀嘀咕咕,忍不住说出自己说疑惑:“帝君现在对白皎情根深种,你就算用尽办法,恐怕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如果她死了呢?”王茜然声音幽幽。
司命悚然一惊,仿佛有阵奇诡的冷风,掠着后颈吹拂而过,带来一片寒霜,他嘴唇轻颤,声音也不自觉颤栗起来:“你、你说谁?”
王茜然轻柔一笑:“自然是白皎。”
“帝君如今被她迷惑,误入歧途,我们只有解决掉她,才能将帝君拉回正轨!”
司命张口结舌:“可是、可是……”
王茜然眉目冷然,这一刻,她骨子里的高贵蔑视展露无疑:“不过是一个普通凡女,死了就死了,锦玉,帝君最重要,不是吗?”
“难道你不想拨乱反正?”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起来,轻柔如月光,却极具蛊惑力。
司命本身不赞同,可不知怎的,竟然答应下来,他看向王茜然,已经将她当成主心骨,问道:“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见他什么忙也帮不上,王茜然攥紧手掌,心中暗骂,真是个废物,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只会张嘴问她怎么办!
可她偏偏还要用上这个废物。
王茜然不会气馁,那可是帝君,她深知除了这一次,再没有更好的时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唯一一次,让帝君爱上她的机会。
等白皎死了,她一定会让帝君爱上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司命:“你帮我做一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阿嚏!”
白皎打了个喷嚏,停下动作,下意识转头看向大殿,身边只有几个服侍的宫女,瞬间让她眼神黯然。
她忘了,殷九黎不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儿,应该早就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
如今他不在,连宫殿都好像大了无数倍,显得空空荡荡。
察觉自己内心的情绪之后,她神色一怔,垂眸看向掌心,她竟然在想他。
不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他对她那样好,身体力行地实践曾经许下的诺言,她的心又不是铁石做的,喜欢殷九黎,简直再正常不过。
忽然,白皎叹了口气,黛眉轻蹙,沉浸在思绪中的她并没发现有人靠近,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搂在怀里。
宫女们鱼贯而出。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白皎嗔怪地瞪他一眼:“你管我!”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颤隐隐传进白皎耳蜗里,令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粉。
白皎舔了舔唇,在他觉得听不到回答的时候,忽然回身,轻轻勾住他的脖颈,大而妩媚的眼眸泛起细碎的星光,直白地说:“我刚才在想你。”
“不过现在不想你了,我快被你吓死了!”
毕竟,谁家夫君谁像他似的,神出鬼没,无影无踪。
殷九黎表示冤枉,明明是她想得出神,才没发觉,正要开口,忽地神色一怔,竟是笑了起来,什么委屈冤枉,都被欢喜和愉悦取代。
他的皎皎刚才在想他,才被吓到。
“皎皎。”他柔声呼唤小妻子。
白皎坐在他腿上,听见声音后,小脸微仰:“你最近很忙吗?”
殷九黎点头,眼睛紧紧凝视她:“快忙完了。”
在她面前,殷九黎从不避讳朝堂,有时还会询问白皎意见,而她,总能带给他惊喜。
每当这时候,他心里只有自豪和骄傲。
只有他知道,他得到了怎样的珍宝,幸好,他从来没想过放弃,终于让她喜欢上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继续坚持……
殷九黎心情忽然不好了,他被自己的猜想弄得沮丧起来,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收拢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不论如何,现在,她就是他的妻子,永远不变。
殷九黎岔开话题,随意提起一件事,说来,还和白皎有点关系。
白皎听完瞪大眼睛,皱着眉头说:“你说,惠王的党羽最近又死灰复燃了?”
不是,那些人不是早就被抓住了吗?
殷九黎轻抚她的脸颊,携裹着无尽温柔,仿佛猜到她的想法,解释道:“是啊,那些人之前已经被我一网打尽,现在这群人……”他顿了顿,“应该是冒名顶替。”
殷九黎话锋一转, 对她说道:“皎皎,这段时间你在殿里等着,不要轻易外出。”
白皎微怔, 对上他深邃认真的眼睛, 不禁黛眉微蹙, 疑惑地问他:“这群党羽怎么了?难道有问题?”
她从未见过对方这副模样。
殷九黎眉宇拧紧, 轻抚她的发顶:“我不知道, 只是,这群人很有……”他顿了顿, 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一般, 半晌, 他才道:“很有几分异样。”
作为大权在握, 独断专行的君主, 殷九黎手中掌控千机卫与暗衣卫两大杀器,可以说,整个京都都在他掌控之中。
可自从爆出惠王叛党之后,他发现, 自己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盖因那些被抓之人, 一个比一个表现奇怪,仿佛……不知道自己所做何事一般。
如此古怪奇诡的表现, 自然让他提前谨慎。
他回来后,先将白皎身边的人全都换成自己的心腹,莫名的危机感如悬剑挂于心头, 他不怕自己出事,只怕失去她。
“皎皎。”男人声音嘶哑, 结实有力的双臂环住她的腰肢。
白皎瞬间反应过来,他在担心自己。
她不禁勾起唇角, 侧坐在腿上的方式半点也不影响她回抱对方,感觉到他身体一僵,白皎轻笑出声:“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你可是我的夫君。”
殷九黎身体紧绷,馥郁的芬芳与柔软体温相互缠绕,如丝萝无端缠上脑海,叫他不禁呼吸一窒,胸腔里的东西怦怦直跳,如发狂的野兽胡乱撞击囚牢。
自从那日谈心之后,惠王叛党愈发频繁,每次的动静也不大,不过小打小闹,却也足够让人厌烦。
久而久之,白皎也知道这群叛党的难缠和奇怪。
她皱眉思索起来,这样的手段,也许,并不是普通人。
其他人不知道世界的奇妙,可白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神仙,有天界,甚至还有仙人下凡历劫,也许,这些事就是对方在背后助推。
不然,凡人怎会有这样的奇异手段呢?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黛眉紧蹙,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得不做好准备。
不能修炼,已经让她身处弱势,但要真说紧张,还谈不上,因为她早有准备。
思绪回笼,白皎忽然听见殿外一阵喧哗,不禁好奇起来:“怎么了?”
“皇后娘娘。”贴身侍女碧桃说道,声音含着几缕雀跃:“外面好像下雪了。”
白皎下意识扭头看去,雕花窗棂被剔透的玻璃覆盖,映出窗外一片白茫茫。
已经进入冬日,气温逐渐下降,寒气更是逼人。
白皎推开门,寒意扑面而来。
门外,碧瓦飞甍,青石板地面上,都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白色。天色灰暗,不见丝毫阳光,无数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又被风声席卷着,上下翩飞。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的第一场雪。
碧桃以为她看得入迷,笑着说:“皇后娘娘,瑞雪兆丰年,明年定然是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