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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群废物!
连那样好的机会都能失败!
他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拂上镜面,没有丝毫反应,天帝错愕地看着安静的镜面,心头一慌。
镜子并非普通镜子,而是他与魔尊息昀的联络器,当初息昀魔尊一言不合掐断联系,而天帝忙着处理事情,无暇顾及,现在再想联系,魔尊却不应答了。
天帝身体一晃,跌坐回椅子里。
他努力说服自己,魔尊喜怒无常,也许是故意如此,反正他们确定了合作关系,根本不用着急。
谁知这一等,就是七八天。
这一日,镜面忽然漾起水波,天帝立即赶来。
转瞬,镜子里便浮现出魔尊的面容,他仍旧如之前那般肆意张狂,不知是不是错觉,天帝总觉得脸上魔纹愈发浓密。
下一刻,魔尊直呼他的名字:“鸿宇,你找本尊有事?”
天帝连忙提起精神:“息昀魔尊。”
他攥紧掌心,因长时间紧张,已经沁出一层湿黏汗渍,他斟酌几秒,终于说道:“你之前所说,能让我成为上神的方法,究竟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息昀狂肆一笑,不留情面道:“难道说,你动心了。”
天帝一阵沉默。
魔尊抚掌大笑,身后数条粗如小腿的玄铁锁链哗哗作响:“好好好,本尊果然没说错,你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我们魔族还要狠辣。”
天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咬牙切齿,却又顾忌他手中方法,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息昀魔尊笑够了,才道:“本尊可以告诉你方法,不过,你要先答应本尊一件事。”
天帝双眼发亮,激动地攥紧拳头,声音反倒平淡:“什么事?”
魔尊眼底暗芒一闪:“放心,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事。”
“你且过来。”
几天后,白皎和流风携手来到天界。
巍峨华丽的天宫耸立在九重天之上,白皎略略扫了几眼,便收回视线。
她小时候来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成不变。
白皎撇撇嘴,没意思。
很快,便有侍女过来,恭敬地领着他们来到大殿,秀丽的仙侍端来茶水糕点,又快步退下。
留下的乃是仙侍长,原先便是她领着白皎他们来到大殿,得知她们都来意之后,她俯身,恭敬说道:“两位上神来得不巧,天帝几日前便已宣布闭关,不便见客。”
白皎皱起眉头,她怀疑对方故意避着自己,转念一想,天帝为什么要避开她们?
白皎只能告诉自己,是她运气不好。
不过,听闻天帝闭关,她倒生出几分兴趣,其他兴趣,比如,曦光。
当初在下界历劫,白皎被他们恶心得透透的,后来误打误撞,导致俩人反目成仇,也完成了破坏剧情的任务。
可那一世在剧情里占比不大,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影响,白皎自己也说不准。
这次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白皎借口出去散心,拉着流风便往外走。
流风一律不问,只是在她朝躲懒的仙侍弹出一只蝴蝶时,眉头微挑。
这是白皎研制出的小玩意儿,惑心蝶。
她想要知道曦光的消息,总不能逮着仙侍问,容易引起怀疑,有了惑心蝶就不同了。
白皎亲眼见着惑心蝶翩翩起舞,悄悄将带有药效的磷粉洒下,仙侍吸入之后,就会产生作用。
果然,一群人很快便讨论起来。
她们都是底层仙侍,在天宫并不起眼,却可以说随处可见,因此,消息十分灵通。
先从沧澜仙君追妻火葬场开始,慢慢谈到白皎想知道的曦光身上。
如她所料,曦光历劫归来后性情大变,和辰夜老死不相往来,听到任务完成了,白皎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她便震惊地瞪大眼睛。
曦光失踪了。
就在她的宫殿里,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白皎:难道又被辰夜抓走了?
仔细想想,并非没有可能,万一……万一辰夜他是个抖m呢?
仙侍们似乎吓了一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抵不过惑心蝶的效果,很快便有人出声:“你们知道这几日为何不见幽水帝姬了吗?”
那人刻意顿了顿,顿时吊起一片好奇心,见她们好奇得像是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那人顿时骄傲昂头,说道:“因为幽水帝君私自下界,滥用法术致人死亡,被东渊帝君知道后惩处,罚她去永镇倾天之河了。”
话落,一片沉默。
仙侍们纷纷震惊地看着她。
半晌,才有仙侍好奇地问:“不过是一个凡人,帝君惩罚得也太重了吧?”
在这些仙侍看来,凡人性命甚至还不如天界培育的花草,毕竟花草可以入药,幸运些的,还能开启灵智,点化成仙。
凡人六根不净,肉身污秽,在人间可是一抓一大把。
因此,得知幽水帝姬因为区区一个凡人而永镇倾天之河时,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不解。
白皎垂下眼睫,余下的话已经没心思去听。
事情的真相,没人比她最清楚。
流风察觉到她心不在焉,不禁拧眉,握住她的手,他没出声,更不会询问,只是沉默细致地安抚她。
白皎抬眼看他:“你不好奇东渊为什么对她惩罚如此之重吗?”
流风直直撞入她黑白分明的眼。
白皎微微一笑,说道:“因为那个被她杀死的凡人,就是我。”
男人握着她的掌心骤然一紧。
流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言语如此匮乏,竟只能怔怔地说:“皎皎,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白皎静静地看着他,流风的心也一寸一寸凉下去,他嘴唇嗫嚅,近乎艰涩地一字一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皎没想过隐瞒他,将自己偶然历劫后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她与东渊的一世情缘,幽水的疯狂嫉妒,以及最后的穿心一箭。
她尽量讲得平铺直叙,说完去看他,淡淡道:“没关系,一切已经结束了。”
见他不答,白皎抓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娇声道:“你生气了?”
她以为他生气了,正要解释,猝不及防间被他抱入怀中,男人声音低沉喑哑,他问她:“痛不痛?”
白皎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他已再度出声:“痛不痛?”
穿心之箭,会有多痛?
流风无法想象那是什么画面,先前的嫉妒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痛苦、后悔与自责。
浅薄的风都因他的痛苦而消融。
寂静在两人间扩散。
忽然,低沉厚重的钟声响起,无形的声波在天地间震荡,连绵不绝的钟声如潮水涌入耳蜗。
流风拧眉,神色凝重道:“是战钟。”
她们面面相觑,回过神后,立即朝钟声发源地奔赴。
他们赶到时, 正碰上天界兵马集合,众神严阵以待。
穿戴甲胄的将领站于前方,身后是整齐划一的士兵, 除去厚重悠长的钟声, 再无任何声响。
连风都要在此处凝滞。
白皎轻轻扫了眼, 抿住了唇。
流风恰到好处的解释声在耳边响起:“战钟乃是天界警示之钟, 危险发生, 便会主动敲响,上一次敲响距今已有数万载。”
寥寥数语, 简洁明了。
白皎猜测, 恐怕情况不妙。
后来方知, 哪是有些不妙, 分明是大大的不妙!
魔尊息昀破封而出了!
拧着眉头, 犹疑地看向前方,纠结要不要现身,忽觉掌心发热,摊开手, 眸中映出晶亮光彩。
一颗小星浮于白皙的掌心。
光芒好似呼吸般, 忽明忽暗,其中, 最亮的一角朝向天帝。
白皎眉头一挑,几乎和流风同时说道:“乱星盘就在他身上/天帝身上有乱星盘。”
话落,他们面面相觑, 忽然相视一笑。
白皎手中的小星,正是来自那名堕魔星族, 是他死后化身的星辰,带在身上, 施以法诀便能感应到乱星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