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体之境（2 / 2）
“我听说你近来编写了不少关于天魔世界的剧本。“宁清瑶拿起一本《聊斋志异》说道，“故事写得不错，似乎吸引了不少弟子成为你的拥趸。你还提出域外并非全为邪恶之辈，正如同人间，善恶并存。“
言罢，宁清瑶的目光穿透般望向李鱼，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鱼暗想，大姐都把我要说的话说了，我还说什么呢。
他无奈抬手作揖行礼，答道：“回禀宗主大人，弟子编写剧本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这些远不足以证明我的能力，更无法彰显我改变域外天魔恶名的决心。一切才刚刚开始。“
言下之意，我有能力，但若今日被您老解决，将来就无从展示，所以请给个机会吧！
“哦，这么说你还有别的能耐？“宁清瑶微微一笑。
李鱼信心满满：“域外世界的天文、地理、哲学、法律、科技与这里截然不同，我的存在定能为水灵宗乃至苍龙王朝的发展提供极大的参考价值。“
哼，我肚子里的货可多了，快快快，荣华富贵，会所嫩模招待起来。
然而，宁清瑶并未顺着李鱼的话题，话锋一转：“但是，你的这些知识，其他域外天魔也同样可能掌握。
他是在我们尚未查明其身份前主动现身，向我们水灵宗投诚，并协助我们揪出了大批其他天魔。
相比之下，他更像是一个来自域外的好魔。听说，你昨晚在温泉阁差点杀了他，是这样吗？“
李鱼感受到话语中的寒意，不禁汗毛直竖。
糟了，糟了。
宗主已经知晓此事，我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性命堪忧。
但在证明自己之前，得先贬低熊猫林北的价值。
我该怎么办？
李鱼心中焦急万分。
有了。
“宗主，假设，只是假设，若您与我是姐妹，我们一起外出工作赚钱，我却欺骗大家，将姐妹们卖给青楼的老鸨，若您偶然再遇到我，会如何对待我呢？“
宁清瑶闻言，眉头微蹙，不知是对这个比喻感到不悦，还是陷入了思考。
李鱼接着说：“设身处地想，无论谁遭遇这种事，遇到我，至少会狠狠教训我一顿，甚至杀了我也在情理之中，算是咎由自取。那么，对于那位青楼老鸨来说，她会信任并重用一个背叛姐妹的人吗？她会安心吗？她……“
“砰！”一只玉手猛地拍在案桌上，打断了李鱼的比喻。
“放肆的天魔，你怎敢将我水灵宗比作青楼！”宁清瑶美目圆睁，怒意横生。
“在下乃域外之民，不懂礼数，特此向宗主道歉，但道理就是如此。林北人品有亏，我直言不讳，在我们的世界，他不过是个无赖，无学识，无能力，只会欺诈蒙骗。即使今日你饶恕我，将来每次遇见他，我也会教训他。背叛同族之仇，不共戴天。”
李鱼不再掩饰，直接坦白。
“哼，哈哈哈，他无学识，你就学富五车了吗？你果然和其他天魔没什么区别，本性难移。”宁清瑶也不留情面，反唇相讥。
“以往来到此界的天魔都是恶徒吗？”李鱼问。
宁清瑶秀眉微蹙，“何意？天魔之恶，罄竹难书，还需我举例吗？”
“在下这几日，被禁足于藏书楼中。楼中虽无门派至宝秘法，却藏有各大洲王朝的历史记述。据我所知，森洲首屈一指的墨门所持教义，与我域外墨家墨子的思想完全一致，世间不应有如此巧合。”李鱼缓缓道出早已准备好的言辞。
“你是说，擅长机关偃术的森洲墨门是由你们天魔建立？”宁清瑶闻言，身子前倾，满脸震撼。
“确实如此，时间也吻合，墨门是在六年前新成立的宗门。”李鱼解释。
“不可能，据我所知，墨门源自一个精通炼器的修真家族，绝非凭空创立。”宁清瑶反驳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鱼不急不缓，细述墨子的思想与生平：
“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这些相似的理念又该如何解释？我所知的墨子，本名翟，是域外华夏战国时期……”
面对这一连串看似非虚的介绍，宁清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即便墨门真是域外天魔所助建，那又如何？”
“哈哈哈，您该知道，在我们域外，墨子只是众多思想家中的一员，是我们群星璀璨中的一颗。比他更高远的立意、更精妙的哲理，比比皆是。随便一位的思想，都能助力水灵宗和苍龙王朝称霸灵洲，成为一方强盛势力。”说到这里，李鱼大笑，眼中闪烁着光芒。
孙子、韩非子、管子、荀子、庄子、孔子、老子……
单是我华夏的群星智者，随便一位便足以让你震撼。
小小的水灵宗，可笑至极。
宁清瑶感受到李鱼眼中的自信，好奇地问：“比如呢？你说说我们世界没有，却能与墨门比肩的思想。”
“比如，宗主可知我为何名为李鱼？”李鱼环抱双臂，卖起了关子。
“为何？”宁清瑶紧随其后，追问。
“这个名字是父母所赐，蕴含两个典故，先说第一个，‘鱼’同‘余’，取自‘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父母以此为名，告诫我，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说到这里，李鱼不由想起远在地球的父母。
孩儿不孝，贪图长生之乐，困于此游戏世界，无法尽孝膝前。
“哐当”，案上的玉鼎不慎落地。
宁清瑶挥袖拂过案桌，双手撑住两侧，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反复念叨着：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天之道……”
“人之道……”
“天！”
“人！”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文昌祖师所说的‘天损人奉’是这个含义。”
“哈哈哈哈，我悟了！”
见宁清瑶在自己面前语无伦次，李鱼心感不妙，急忙后退避让。
他的直觉没错，宁清瑶周围空气开始扭曲，客厅中凭空凝结出滴滴水珠，悬浮在空中。
一滴滴汇聚成细流，最终流向宁清瑶身旁。
她被水珠包围，仿佛蚕茧中的蚕宝宝，无数水线交织缠绕。
水球中变得模糊不清，内部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李鱼不敢仓皇逃离，水晶宫是宗门重地，外面布满了守卫。
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
水球内的蓝色光芒跃动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嗤”一声。
水球猛然破裂，一名全身透明泛蓝，仿佛水做的仙女，身穿水蓝色绸带，伴着雨露缓缓降下。
那女子声音清脆，如同山间清泉：
“多谢李鱼道友的真言。”
“吾已成就灵体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