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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小时。”

“怎么会没有半小时,你家那地理位置,我说半小时都是保守估计了。”

程文清不知道江逾白早不住家里了,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江逾白不打算解释,只是闷在被子里嗯了一声:“我要睡了。”

“睡这么早?”

江逾白没回答他。

住到沈南晏家后,沈南晏为了迁就他,让他多睡一会,出门的时间比往常推迟了许多,每天陪他一起踩点进教室,这件事常常被陈盛和路右旗拿来调侃,说没想到沈南晏也会近墨者黑。

沈南晏对此从不接茬,只是沉默地听着,算是默认。

昨晚沈南晏那句“不希望”让江逾白失眠半个晚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断浮现沈南晏这段时间有些反常的行为。

一片混乱中跟他一起跑出门在街上找到抽烟的他,看见他收到情书会板起脸来,运动会给他送水,还有今天放学前他神态认真地对自己说的那两个字——等我。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样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

可是他现在一片混沌,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个方向的终点写着什么。

江逾白不明白沈南晏让他等什么,也不明白沈南晏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除了放学不再一起走,晚上不再一起待在一个房间写作业外,江逾白和沈南晏之间的相处模式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初赛临近,沈南晏变得忙碌起来,花在琴房的时间越来越多。

日子就这样普通而平常的过着,江逾白没有问过沈南晏那句“等我”是什么意思,沈南晏也没主动提起。

一直到周五,沈南晏问他周末是要留校还是回家。

江逾白自己的家显然是回不去了,而沈南晏的家他也已经搬出来。

于是他说:“不回了,周末就待在学校。”

沈南晏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程文清周五放学就回家了,江逾白周六早上醒来,寝室里只有他和书呆子。

书呆子名叫周丛,为人憨厚老实,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书桌前和习题斗智斗勇,起初还会向江逾白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后来发现学霸的思维不是凡人所能跟上的,渐渐地也就不再去请教。

路过书桌时,书呆子的头发都快被他自己薅秃了。

江逾白看不下去,侧头瞥了一眼摊开的习题册,更加于心不忍:“第一步就错了。”

周丛听见声音猛地抬头:“可是这种题型我一直按照这个步骤写的。”

江逾白:“做对过吗?”

周丛失落得垂下头:“没有。”

江逾白:……

他从旁边抽过草稿纸,随手拿支笔写了起来,写完后把草稿纸推给他。

周丛看着上面简短的内容,积攒许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白哥,你这是跳了多少步骤啊?”

江逾白:……

他可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只有开始几天乐忠于来问他题,后来宁愿把自己薅秃也没再来烦自己。

他还以为是自己校霸的人设吓到了书呆子,可仔细想想自从和沈南晏整日待在一起后,他已经很久没作过妖了。

江逾白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凳子拖过来给他讲起了题。

笔在草纸上摩挲出莎莎声响,物理公式一个个浮在纸面,嘴上跟着笔尖尽量细致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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