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 2)

  就在云海泛起金光,松林涛声呼啸的时候,青山宗对角线上横亘在妖魔人交界处的幽都中,有人豁然睁眼起身。

  宽大的玄色衣袍垂落,同样垂落的还有面色苍白的男人的黑发,他苍白消瘦的脸上泛起了病态的红。几乎瞬间,座位上的幽王就出现在了窗口处,陆湛修长劲瘦的手指扣紧幽殿漆黑的窗棂,衬得他同样苍白的手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同时起身的还有幽王殿中始终安静打坐的佛子,他也来到了窗前,同幽王一样看向了青山宗的风向。

  不同于幽王竭力控制依然隐隐抽动的面容,佛子始终面容平静。

  平静的佛子听到幽王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果然,爬也要爬回青山宗。”她明明,该什么都记起来了,可她还是要回青山宗。

  他早该想到,她的现身之处必是青山宗。

  心口那道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一阵绞痛,让幽王苍白的面色更白,可他只是不屑地呵了一声,对这伤口,对这疼痛,或者对那个人,也或者对自己。陆湛能听到所有人的欲望心声,可幽王陆湛的心思,谁能知道呢。

  直到心口那道溃烂的伤口带来的狰狞的痛楚停了下来,陆湛轻抬起苍白的手按住了心口处。那一日的情景第不知多少次出现,她再一次靠近自己,却只为了让自己——死。脑海中那些蒙蒙嘈杂的声音有渐响的趋势,陆湛动了动发痛的头,转身看向佛子:

  “这次我带你去见她,你猜,她还记得你吗?”他声音里含着讥诮。

  佛子低头:“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

  一向沉静的佛子面容现出茫然,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能否看见自己。

  这次换陆湛露出了怜悯的表情,是对佛子,也是对这个过去的——自己。

第17章

  “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佛子这样说。

  换来了陆湛一声毫不留情的讽笑。笑意挂在他的嘴角,他的眼睛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好像对佛子说,又好像只是对自己说:“有什么要紧?我乃鸿蒙所化,我毁掉——,”他无限怜悯地看着佛子,而佛子只是静静听着,好像曾经被毁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选择开心窍那日,我就发誓要成为这世间最强者。”说到这里陆湛的笑容慢慢变苦了,他苍白俊逸的脸几乎有些狰狞起来,他的声音更轻了:“我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弱点。”只给一个人靠近他这个致命弱点的机会,然后,那个人毫不犹豫地要取他的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