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3(2 / 2)

「没啦,随便猜猜的。没吵架就好……大概是太久没看到他,开始有点想念了……对了。」她说着,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雨伞。

「这是寰安的妈妈上次来忘了带走的,本来想交给寰安带回去,不过又一直遇不到他……永夜,你下次去他们家,就顺便拿去给你况伯母吧。

「你况伯母真有福气,寰安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温柔细心,老实稳重,妈妈真的很喜欢他呢。」

我没说话,又拿起一颗苹果,用力削了起来。

哼……气死人,是怎样?大家都拼命捧他!

温柔细心……个头啦!什么细心,根本是心胸狭窄!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老实的好男孩」对你儿子做过什么事啊?

「可惜小筑年纪太小了。」她叹着气,「妈妈如果有个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女儿,一定要让他做我女婿……啊!永夜?你怎么了?切到手了吗?来,给妈看看……」

可恶!可恶──气死我了!

***

当天下午,我拎着雨伞,骑车来到况家门口……的附近。

运气不错,我在况家对面街角才埋伏了半小时,就看到况妈提着菜篮准备出门,连忙走出来,装作不经意的迎了过去。

「咦?小夜?好久没看到你了!」况妈一看到我,立刻露出比平常更耀眼的招牌太阳花笑容,「妈妈身体好点没有?」

「好多了……」我后退一步,伸长手朝她递出雨伞。「那个……我是来还你这个的。」

不确定某人是不是在家,我不敢靠况妈太近,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拖进去。

她「喔」一声,边掩嘴轻笑边道着谢收下。

「小夜,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呀!有没有想吃什么?小安安一群篮球队的朋友来找他,我还在烦恼该做什么点心招待呢。」

原来他在家?我一吓,连忙摇手。

「不、不用了!我还有事……」

先别提我本来就打定主意他不来找我,我也绝不去找他,再说还有他那些难搞队友在,我这一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对了,就煮薏仁汤好了!」况妈击了下掌,似乎很高兴这么快就决定好要煮什么。「刚好小萱也在,女孩子爱美又怕胖,吃这个最适合。不过小夜不用担心,你那份我会记得煮甜一点的,呵呵!」

她朝我挥挥手:「那况妈妈出门啰!门没有关,你直接进去就好!」转眼人就走得不见踪影。

受不了,这位老妈还是一点都没变!我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翻个白眼,回过头瞪向那道大门。

这样听来,里面正好聚集了一群我此刻最──最不想看到的人物。我大可直接把门关上,转身走人就好。

可是……

一步、两步,手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慢慢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况家客厅很大,一边有几个小鬼在玩耍,另一边一群男生围着电视在看球赛录影带。两边都很吵,没人注意到站在玄关的我。

仔细一看,电视萤幕上放的正是枫淮复赛对上协扬的那场,也就是我发生一堆不顺、气到想海扁裁判,结果被罚禁赛三场的那场超鸟比赛。

再仔细一看,一群男生中夹着一个长发女生,她坐在况寰安身边,抱着一盒洋芋片在吃。

她吃着吃着,忽然伸了一片到况寰安嘴边。况寰安看也不看,张嘴就吃了下去。

女生笑了,柔美的侧面看起来真的非常正。

我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待下去。

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转身面向大门。只要再走两步,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而且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踏进来……

「赵葛格?」小鬼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死小孩!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僵了一秒,感觉背部瞬间变得沉重无比,根本不敢回头,立刻拔腿就跑。

冲出况家大门,还被路边的水沟盖给绊了一下,我一路逃命似的跑到停车的地方,坐上了机车,在身上乱摸一通,却一时找不到机车钥匙放在哪个口袋。

「干!」

我用力捶了下仪表板,正想跳下机车再跑,背一紧,就被人从后头牢牢抱住了。

「放开!」我紧咬牙根,努力用最冷的声音说。

想暴动挣扎,想转头狠狠送去一拳,可是环住我的家伙好像有吸星大法,光闻到那股久违的气息,我就全身发软,连手都抬不了,别说其他。

妈的……赵永夜你这个没有用的卡小……没救了你!

「不放。」他温热的脸颊贴上我的,叹了口气。

「爱哭鬼,怎么又在哭了。」他喃喃低语。「你这样叫我怎么……」

「妈的……是谁害的……」

实在太丢脸了,我呜咽出声,索性让它一次丢脸到底,反正我还有什么丑态这家伙没看过。

「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还假惺惺的追出来干嘛……回去啊!回去跟你的小萱美眉继续卿卿我我啊!」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将我转过来,一脸不解的看我。「小萱?干嘛扯到她……我什么时候跟她卿卿我我了?」

「明明就有!还不承认!」我愤慨的伸手往他嘴角一揩,将上头的一丁点饼干碎屑展示给他看,「物证都还在咧!她这么甜蜜的喂你吃洋芋片,下次是不是换你喂她『那里』吃别的东西?哼!」

「赵永夜,再胡说八道,我就在这里洗你的嘴巴。」他警告的瞪我一眼,皱眉回想了下,摇头,「我专心在看电视,眼睛都盯着萤幕,根本没注意是谁拿洋芋片给我吃。如果不是你提,我大概连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不记得。」

「少骗肖!」我压根不信。「她人就粘在你旁边,你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想找借口也别找个这么拙的!不过就是比赛录影带,又不是什么A片,什么东西可以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我忽然张着嘴顿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况寰安也没吭声,只静静看着我。

我脸一下子红起来,别开了头去,忽然一阵口干舌燥,胸热心跳。

「就跟你说我跟小萱只是从小认识,根本没什么,你干嘛不信?我又不是你。」

沉默暧昧的持续一会儿,他缓缓打破,神色复杂的揉着我还没干的脸颊。

「那你呢?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她不是都怀孕了吗?」

「蛤?你说谁?」我愕然抬头。

「你们经理啊。」他面无表情的瞥我一眼。

「对啊……她是中大奖了,不过那干我屁事?又不是我的种!」

我有点惊讶,这件事在枫淮造成不小骚动,一堆人议论纷纷,没想到连协扬那边都传过去。

「不是你的?」况寰安比我更惊讶,看到他的反应,我马上知道他到底在误会什么了。

对齁,邹老头把他外孙的爹是谁这消息完全封锁住,连篮球队的成员都没几个知道。我会知道……当然是因为我勉强也算幕后「功臣」之一。

「靠!你白痴喔!自己在那边乱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是我的种!」我涨红脸,握紧拳头大叫。

如果他是因为这原因一个多月不理我,妈的……那我一定要去邹悦琳那死女人的婚礼上放炸弹!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跟她上过床?」

「那、那是她激我的,我根本不想碰她!而且也只脱了衣服,我才没动到她一根寒毛!」

「真的?」他拧眉,还是有点怀疑。「我看到你们衣服都脱光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

「这……是有做做样子的亲一亲、摸一摸,不过我手才往她下面摸去,她小姐就哇一声哭出来了!而且……而且……」

我脸红脖子粗的「而且」半天,忽然一咬牙,学那个「席丹」用头壳往他胸口撞去,撞完就落跑。

跑没几步,腿比我长上那么一丁点的况寰安很快追上来,一把揪住我强行往来的方向拖回去,根本不顾这是在大马路上。

「况……况寰安!放手啦!不要拉我……」

一看到他家大门出现,我吓得挣扎得更厉害,扳着他的手抵死不肯继续前进。而他不过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我马上就噤声乖乖不动了。

「你要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扛着你到二楼?」

可恶……卑鄙无耻的大混蛋!

我头低得不能再低,不去看客厅一眼,跟在况寰安屁股后面小媳妇一样的匆匆走上阶梯。可惜没办法连耳朵也一起盖住──

「队长,用力把敌人干──掉吧!冠军就是属于我们的!」

妈的臭人妖!

我脑中立刻上演了一百种让他「去势」的方法,包括用剁的、用辗的、用炸的、用烤的、用酱油腌、用硫酸淋、用电击棒电、用钉书机钉……

「这提议听起来还不错。」淡淡的声音忽然钻进我一片腥风血雨的脑袋里。

我悚然一惊,立刻回神瞪他。

「你……你敢!」

「虽然你没做到最后,但你的确有那个意思,也的确抱了她,亲了她,摸了她吧?」

「呃……那是……」我僵住,任由他拉过我的手,在每个指头上轻轻一吻。

「看来需要好好彻底洗一洗的地方,好像还不少呢。」

他微笑着,将石头一样的我推进房间,然后无声阖上门,「喀」的落了锁。

「对了……『而且』什么?你还没说完。」

「……」

「说来听听,这次做完就让你休息。」

「混……混帐……啊……你、你这样……撞……不停……啊、唔……叫……叫我怎……说……啊……啊啊……」

「你明明还能抱怨、骂人啊。」

他低笑,把无力趴伏在他书桌上任由摇晃的我翻转过来,举起软泥一样的两脚放到他肩头上,往我体内更有力的挺刺。

我偷偷紧握住那里的手也暴露在他眼前,被一把拂了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刚硬的下身狠狠一撞,顶端立刻汹涌冒出浆液。

「嗯──」

我紧咬住唇闷叫一声,脑袋只剩一片强光扫过后留下的空白。

许久之后回过神,发现前后都是一片湿透,他正抽来面纸慢慢仔细来回擦拭,我抬手掩住几乎烫手的脸,气到眼泪都流出来。

「可恶……这、这根混帐东西……根本就把你当主人了……在女人面前就装死,连头都不抬一下……我还能播个屁种啊……

可恶!可恶……」

「……原来如此。」

他笑出声来,抱起我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拿来外衣盖上我赤裸的肩背,一下一下的拍着。

「永夜。」他轻唤。

「你叫我什么?」我倏地放下手,抬起头瞪他。

「你名字啊。我叫我喜欢的人名字,有什么不对?」他张臂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低喃:「我以后都这样叫你,好不好?」

我脖子一缩,闭上眼,将湿热的脸埋进他肩窝里。

「……随便啦,反正嘴巴长在你身上,我哪管得着……」

他低低一笑,贴着我脸颊的胸膛随之起伏,和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光这样听着,就教人觉得格外安心。

况寰安……这家伙始终是个认真坦率的人。率直中有着细腻,温柔却不滥情,体贴的时候,贴到你心坎里去,发起怒的时候,也教你凉到了脚板去。

「……要找我也会找个好男人,帅气、体贴、个性好、够man、性能力又强,像你这种,只适合当『炮友』。」

「干,这种『好男人』哪天你遇到了跟我说一声,我马上转性当gay……」

逐渐模糊的脑中忽然闪过当初跟小婕的对话,我一惊,整块头皮都发麻起来。

想不到一时乱打的嘴炮竟然「成真」,我无言了。靠,果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不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实例子吗?

奇怪,一个是人人夸赞到舌头干掉的好男孩,一个是连本人都不得不承认的,照理来说,应该是我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啊,怎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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